李润问:“是忤逆不孝子?”
“倒不忤逆。他是幼子,周侍郎教子有方,周子秦上头三四个哥哥都是能干,也不指望这个小儿子,他就算当个纨绔子弟也是顺理成章。可偏生这个儿子,每日里不读书不学艺,不斗鸡不走狗,只喜欢往义庄跑,都成京城大笑话。
年,大家也只能随你。偏巧孝期满后,又遇上庞勋那个逆贼作乱,你南下平叛,又耽搁下。如今河清海晏,四哥年纪也老大不小,再不立妃,恐怕皇叔和太妃们也不会放过你。”
“就是啊,皇上和皇后也算煞费苦心,这回这场婚事,你是怎也逃不过。”连康王李汶也跟着起哄,端酒来敬他。
李汭偷空觑见琵琶女含笑垂脸,目光却偷偷落在李舒白身上,便问:“锦奴,你直看着夔王做什?”
席间诸王都大笑,李舒白只微微扬眉。唐朝教坊风气最是开放,即使是教坊内人也多与侍卫随扈相杂嬉戏,甚至风流 韵事还被传为美谈。是以那个琵琶女锦奴也不羞涩,只抱着琵琶半掩面容,笑道:“锦奴斗胆,只是直听得京城传言,夔王风姿神秀,恍若天人。今日见,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平时在教坊中所见,众姐妹心都在夔王身上。”
“可惜啊,你那些姐妹要伤心。”李汭手揽锦奴肩,笑道,“你回去转告各位姐妹说,这位四哥铁石心肠,注定是要辜负人,不如寄托在身上,还有指望些。”
在锦奴笑声中,酒菜又重新添置。宫女们穿梭来去,歌伎歌声响遏行云。
在这热闹景象中,黄梓瑕却觉得自己完全是个局外人,她只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李舒白背影上,似乎在注视着他,其实却什都没看,只想着自己事。
席上群人聊着,不知谁提话题,问李舒白:“四哥,听说皇上有意让周侍郎周庠接任蜀郡刺史,你觉得如何?”
李舒白随口说:“周侍郎倒不解,只听说官声甚好。不过他幼子周子秦倒是见过几面,是个很有趣少年人。”
李汭笑道:“正是正是,周侍郎脾气很好,但每次要是发怒,必定是被这个儿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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