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汭又笑道:“这位小宦官真是细致人儿。”
陈念娘曲《驺虞》正到最后,金声玉振,清空长响,令人忘俗,众人谁也没有回李汭话。只听得余音袅袅,平缓仁和,而陈念娘手按
府马车,掀车帘却发现车子停在间酒楼畔,头上二楼窗前,有个人正站在那里看着下面。夕陽下身紫衣,夕陽照在他身上,和王若小庭中紫醉金迷藤花般无二耀目。他正用惯常那种漫不经心目光看着下面车中她,那在夕陽下显得更加深邃五官上,却没有点可以泄露他情绪表情。
老板李舒白就在楼上看着她,她自然不敢怠慢。跳下车子,进酒肆,上楼到雅间去敲门。立即就有人来开门,正是日常跟在李舒白身边宦官景祐,他风寒还未大好,吩咐黄梓瑕细心伺候着王爷 ,带上门就出去。
雅间内却不只她和李舒白,还有同样穿着微服昭王李汭及鄂王李润,以及个正坐在琴几前缓缓拨弄女子。那女子看年纪已经有四十来岁,五官十分美丽,只是面容上颇有憔悴之色。她看见黄梓瑕进来,也不说话,只朝她微微颔首,信手在琴上轻弹,琴声清越,十分动人。
李舒白见她打量那个女子,便说:“她是董庭兰再传弟子陈念娘,前日听昭王说她到长安此处,和鄂王相约过来聆听她技艺。”
本朝以来,西域胡 化乐器和音乐盛极时,七弦琴往往因“古声淡无味,不称今人情”而少人欣赏,但董庭兰在盛唐时却凭着自己高超琴艺极受赞誉,高适也曾为他写诗: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黄梓瑕忙对那位妇人点头致意。
身旁昭王李汭笑道:“四哥,这位小宦官现在可深得你重用啊,今日又是忙什回来?”
“他记忆甚好,让他去王家讲授王府律。”
“哦,难道他除会破案之外,也有四哥过目不忘本事?”李汭又笑问。
李舒白只微微嗯声,便没再搭话。黄梓瑕见夕陽正斜照在陈念娘眼睛上,她垂眼间眉尖微蹙,便走过去将她面前竹帘轻轻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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