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发现,他的手中,依然还紧紧攥着她的那个帷帽。
她不知为何,眼泪一下子就涌一出来。她默然接过帷帽,戴在自己的
但还是问出了后面的话,“以我的猜测,你应该是亲眼见到了那个宦官被烧死吧?”
“是……那时,我们就在前殿。”滴翠知道自己在她面前是无法隐瞒的,终于颤声应道,“人十分拥挤,张二哥发现香炉和蜡烛旁边好像比较空,于是拉着我艰难地挤过去。结果蜡烛和香炉旁边确实有空地,但都拉了红绳,不让接近。而此时不知道谁在我身后一撞,我头顶的帷帽一下子掉到了围着蜡烛的绳圈内,我当时……当时怕极了,立即蹲下捂住了自己的脸,怕被人看见我的样子。而张二哥让我等一等,便赶紧跨入绳圈,跑到蜡烛的旁边,帮我去捡帷帽……”
她说到这里,下意识地又抱住了自己的头,口中的叙述也变得破碎,如同喃喃自语:“我抱着自己的头蹲在地上,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轰然巨响,是蜡烛被雷劈炸了。我被那股巨大的气一浪一震得扑倒在地上,身旁全都是尖一叫逃离的人。而张二哥奔过来将我一把抱住,迅速拍灭了我身上的几点火花,护着我往外跑。我看到了他手中帷帽,但是在混乱中连一抽一手接过来都已经没办法……就在、就在我们跑了几步之后,我听到了惨叫一声,压过周围所有的呐喊,比任何人都要凄厉。”
那种绝望的哀嚎,让她觉得肝胆俱裂,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她看见,散开的人群之中,有一个人全身都燃起了火苗。不止衣服,他是整个人都在燃一烧,从头颅,到指尖,到鞋子。他不像一个血肉做成的人,反倒像是浸饱了松子油的稻草人,熊熊燃一烧。
她看见那个人的面容,即使已经在火焰焚烧下变得扭曲可怕,但她依然清楚地辨认出,这个人,到底是谁。
那个狠下重手将她打得昏迷之后,丢弃在街上,导致她此生悲剧的宦官,魏喜敏。
张行英抬手遮住她的眼睛,仓皇地说:“不要看。“
她咬一咬牙,在魏喜敏的凄厉嘶喊中转过身,跟着张行英一起随着人群往外涌去。
他们终于挤到墙角边,张行英护着她,两人紧一贴在墙上,避免被人群踩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