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被封存半年,里面所有东西都原封不动,在原来地方。她用昨日壶中剩下水给自己梳洗完毕,打开衣柜,挑件素丝衣服,足蹑素丝履,毫无纹饰。长久以来习惯束胸,如今解开,她反倒有点不适应。
然后她打开自己妆台,支起已经有些锈蚀陰翳铜镜,梳个最简单发髻。没有蘼芜她们在,她其实不太会打理自己。以前外出时候,也都穿男装,省却很多烦恼。
她手指从妆奁中支支簪子上滑过,在李舒白送给她那支银簪上停许久,终究还是拿对简素白玉簪给自己插上,又戴对
这修长手掌,匀称骨节,握住她手时,那种恰到好处力度这熟悉。温 柔,又不松懈;包皮容,却不用力。
她笑着,抬头看着微笑他,看着这照亮她最美好少女年华男子,笑着摇摇头。
她放开他手,缓缓,将自己收回那只空空右手紧握成拳。
她说:“再见。”
在荷塘之前,长风之中,她仰望着禹宣面容,笑着湿润眼睛:“不,永生永世,再也不见。”
暖舒适这片天空。
夏日荷风猎猎吹来,她看见站在对面禹宣。长风之下,翻转荷盖之前,他身上镀着层滟滟水光。
柔和银光,清素光彩。他如春日枝刚刚剥去笋衣,还含着薄薄层白色新粉绿竹,清颀匀长,不染半点凡尘。
他含笑望着她,伸手到她面前,低低地叫她:“阿瑕。”
清风徐来,吹起他衣角,也撩起她鬓发。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接近西斜日光从窗外照在她身上,夏末暑气还未散去,金风却已经徐徐吹来。
整个世界通透明净,光彩生辉。她依然身在当年住过小楼之中,郡守府花园之内。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外面。
荷塘依旧,薜荔浓绿。株早开桂花树,已经吐蕊绽香。没有梦中那浓稠,被轻风远远送来,淡淡甜甜香。
她想想,却发现自己已想不起去年今日自己在做什。
这是凝固她梦境,风雨永远不会侵袭到这角落,未来似乎永远不会来。
她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个浅浅笑容。
她伸出手,握住他递到自己面前手掌。
十指交 缠,心心相扣。
她低下头,看着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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