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年尚有人,翻过墙垣,揣着只热气腾腾白馒头,塞到自己掌心中,跟自己说:“饿吧,快吃个馒头垫垫饥。”
而今……那个人,又在何处呢……
他回来找不到自己,会不会着急,还是会因为母亲终于不会再被她克,而暗松口气?
罗纤纤蜷在土庙中,淌着渐渐干涸泪,小声道:“司仪娘娘,想和他在起。是他发妻……们拜堂时候,旁边没有个司仪,您是鬼司仪,管不到活人,但是也……也只有和您……和您说说……”
她支离破碎地呜咽着,喉咙里发出最后声音:“没有撒谎……”
禁不住滚滚而下。想起下修界规矩,夫妇结婚,应有司仪见证。
而她当时,不过是鬓边簪朵红花,笑妍妍地,与陈伯寰相对磕下。
这场闭门婚姻,究竟是不是场大梦,那天昏黄铜镜中红颜如画,到底是不是她醉梦深处响贪欢。
她跪在鬼司仪前,拖着越来越沉重冰冷身子,三跪九叩,又哭又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
没有撒谎。
大雪无声,长夜寂静。
第二日,路过城郊土庙镇民,发现罗纤纤已经冰冷尸体。
她逐渐觉得眼前发晕,视物越来越模糊。
眼前好像洒下层薄薄月色,昔年小院里,她哭着说:“不是偷,不是偷,没有偷橘子。”
然而三人成虎,人言可畏,没有人会信她面之词。
时至今日,她知道即使自己去拉着人哭诉,说自己真是陈伯寰结发妻子,也必然没有人会信她,她依然是当年土墙边,那个无处伸冤小姑娘。
什都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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