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是相同,都是他和她,时宜并不觉得可怕。所以醒过来,也只是有冲动听他声音,好像要求证他真存在,和自己在样年代和空间
钟鼎之家,隐匿于世。
睡到三点多,那段抄写茶名片段,反复出现,她辗转起身。想很久,终于拨他电话,在漫长等待音里,几次想要挂断。
他是在短暂休息?还是仍旧在实验室?还是在开会?
她把手机举到眼前,看着未接通提示,拇指已经滑到挂断选项。忽然电话就接通时宜马上拿起来,贴在耳边。
“怎这晚,还没有睡?”周生辰声音,有些疑惑。
含泪眼睛里,尽是倔强。
周生辰欲言又止,忍不住微微含笑,直起身子:“继续写吧。”
有夜风吹进来。
评弹仍旧继续着,时宜靠在木制长椅侧,仍旧难以将思绪拉回来。
她眼前仿佛就有着抄写满满宣纸。
质缘故,倒又倒。
名茶价值千金,却被她任意挥霍。
那是他初次斥责她,眉目显有怒气,却隐忍不发。
只是不让她去观歌舞,将她留在书房内,站立持笔,字字句句写着历代名茶。写到唐代时,她委屈红眼眶,听着远远歌舞乐曲声,却不得不继续握着笔,字字继续去写:蒙顶,紫笋神泉小团、碧涧明月、方山露芽、邕湖含膏、西山白露、霍山黄芽
她努力眨眼,想屏注眼泪,却还是落在纸上,晕成片。
“做个梦,”她犹自带着睡音,“个同样梦,反复重复很多次。知道是在做梦,可是醒不过来,就只能看着。”
“梦魇?”
“嗯,梦魇。”
“那些水乡多少都有故事,”周生辰不知道是在哪里,穿过来声音,伴着些轻微回音,“听说过些,大多有些中邪迹象。不过不太相信,或许你白天没有休息好?”
“嗯或许吧。”
而余光里,只有他。
晚上住地方,装修并不算精致。
更如同寻常人家。
不知道是因为晚饭后听得那段评弹,还是因为这里氛围,她想起他离开前,两人在镇江那段日子。短暂而又玄妙,当时只是紧张于和他奇怪家庭相处,现在想起来,却越发感慨。
他存在于这样家庭,是否是注定。
“十,”他微微俯身,看她写密密麻麻纸,终于开口说话,“你倒杯茶,便是百姓数日,甚至是整月口粮。你有品茶喜好,便为你买茶,但不想你骄纵成性,不知百姓辛苦。”
她攥着笔,微微颔首。
“你是未来太子妃”周生辰继续说着。
她却忽然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她不想因为自己是太子妃,才要记得这些。她只是他徒儿,甘愿受他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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