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记不起她第次对真岚皇太子提起那个鲛人少年是多少年前。“苏摩”两个字刚出口时候,她看到那颗头颅扯下嘴角,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个话题忍好久没敢触及,他都快憋死。——最终,他们之间最后块禁域也被消除,对于所有往日成败荣辱,他们之间都能够坦然平静地面对。
真是很奇怪情况。在世时候,个是率性而为储君、个是孤芳自赏郡主,锦衣玉食他们并不曾有机会相互解彼此;然而当实体消灭之后,命运居然给两个人百年时光、几乎是逼迫他们不得不开始相互聆听和支持,渐渐成无所不谈、彼此最信赖投契伴侣。
白璎有时候无法想象自己居然变得这多话,那样说就是几个时辰情况以前看来简直是荒唐。可如果不是这样、百年孤寂只怕早已彻底冻结她。
“嗯,那他现在更危险。”听到她那样评价苏摩,那颗头颅笑起来,“因为那个孩子现在长成个大男人。”
“哦?”显然是有些意外,白璎诧异,“他选择成为男人?还以为他那样人是永远不会选择成为任何类——看来百年来、他在外面遇到好姑娘吧?”
百年前倾国之难已经成为血色黯淡回忆,空茫无色城里,伴随着十万昏睡空桑遗民,只有四分五裂皇太子和成为冥灵太子妃。
“白璎。”宁静中,握着妻子手,许久许久,旁边金盘上头颅忽然轻轻唤声。
“嗯?”白璎从出神中惊醒过来,应。
“他回来。”真岚皇太子转过头看着她,淡淡说。
“谁?”白衣女子有些诧异地问,看到对方神色有些奇怪。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失败……”头颅对着她眨眨眼
真岚皇太子笑笑:“那个鲛人孩子。”
“啊?是吗?”黑色面纱后面,女子明眸睁大,有毫不掩饰吃惊,“果然没死在外面……苏摩回来?他回来干什?”
“不会是找你吧?”拍拍妻子手背,真岚皇太子笑,“老实说,他变得很强——强到令都吃惊。不知道他此次意图,所以路上不敢和他碰面。”
“他…僻偏激,很危险啊。”白璎抬起头,在虚幻城市里叹口气——百年来,作为空桑太子妃守着真岚头颅,过着枯寂如同死水生活。她已经不会衰老,也不会死去,但是她也没有感到自己活着。
不知道哪日她开口回答身边这个头颅第句话——从无关痛痒琐事开始,回答第句话以后,渐渐地交谈就变得不那困难。那颗孤零零呆在水底头颅或许也是百无聊赖,乐于倾听她断断续续语言,然后用他自己方式给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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