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凉王府到陵州主城门，再远也有个尽头。
城门校尉见世子殿下脸色沉重，不敢上前谄媚，只是赶紧将排队出城
所有人都驱赶到
边，让出
空荡城门。
为老黄牵马徐凤年站在内城门墙下，递过缰绳给老马夫，感伤道：“就到这里，不送。老黄，与
这种井底之蛙纨绔相处，是不是很无趣？”
老黄摇头凝视着世子殿下那张年轻英俊脸庞，乐呵呵道：“有趣得很，真，老黄不会拍马屁，少爷不也常说俺说话实诚吗。”
徐凤年悄然笑。
猜哩。”
因为在马厩躺会，头上粘上几根马草老黄挠挠头道：“剑匣三层六格，原先有天下十大名剑里六把，这会儿才五把。”
徐凤年无言以对。
老黄，你高手啊，敢不敢再高点？
老黄憨憨道：“若少爷想要耍剑，俺留下三四把便是。”
老黄掏出叠绢帛，以木炭作画，绘有剑势，每幅字不多，就两个，从剑，剑二，到剑九，歪歪扭扭，蚯蚓爬泥般，递给徐凤年，道：“少爷收着，以后见着有灵气娃，就替老黄收个徒弟，上街抢黄花闺女也妥当些。”
徐凤年小心翼翼收下。
老黄想想，脸为难道：“少爷，老黄没啥文化，不会取剑名，只会九招，从剑到剑九，前八剑都被江湖人士自作主张弄个名字，俺听着总不舒服，浑身不得劲，少爷你给想个呗？”
徐凤年哭笑不得，认真思考顷刻，说道：“咱俩走六千里路，就叫六千里
徐凤年摇头道：“不，少爷恨不得你背上百八十把剑，把那王仙芝捅成马蜂窝，以后出门调戏江湖上侠女，也有面子，说跟老黄你起偷过鸡鸭。是不是这个理，老黄？”
老黄咧嘴傻笑。没门牙老黄，真是可爱啊。咋就会是那比高手还高出十万八千里剑九？
徐凤年想不通，就干脆不去想。让下人准备壶龙岩沉缸黄酒，牵匹劣马过来，徐凤年亲身牵过缰绳，送行到王府外后，还塞几张小面额银票给老黄，老黄没拒绝，说“少爷回吧俺认识路”。徐凤年没有答应，说“最少送到城门不是？”
马是劣马，不是世子殿下小气吝啬，只不过那剪马鬃为瓣以象天文五花马也好，更稀有珍贵汗血宝马也罢，都不符合出门在外坚定不做肥羊道理，再者想必老黄也不会真去骑马，徐凤年只是替他找个说话伴。
银票五六百两，是给老黄买酒喝，老黄钟情黄酒，真不知道是因为姓黄才爱喝，还是钟情黄酒才姓黄，老黄身上总有这样那样秘密，可在徐凤年眼中，老黄就是那个背着自己艰难前行老马夫而已，黄剑九是很其次，这是心里话，却不敢说出口，怕显得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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