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佐含笑道:“喜隐嚣张,臣也不免有气,所以未待爹爹下令便擅自挽弓射兔。后来想想,甚觉此举唐突,幸而爹爹没有责罚。”
赵炅拍拍元佐肩:“爹爹怎会责罚你呢?爹爹很庆幸,有你这样个成器儿子,不但长得像,文韬武略也越来越像。你且说说,要什赏赐?”
赵元佐摆首:“区区小事,臣岂敢居功讨赏。”
赵炅笑道:“这事可不小,你挽回不但是爹爹颜面,更是大宋颜面。爹爹必须赏。”
赵元佐应道:“爹爹若要赏,便赏四叔吧。臣骑射和剑术都是他教。昨日他踢球累,没去狩猎,若去,哪还轮得到挽弓射兔。”
——箭筒里箭已然用尽。耶律喜隐侧首间,发现赵炅身边赵元佐已挽弓指向野兔。
赵元佐逐渐引满弓瞄准野兔,微抿双唇,镇定自若。
宋辽两方人都紧盯赵元佐弓弦上箭。
此刻他温润神情已于渐起风声里隐去,目光闪出箭矢般冷凝锋芒,云霞辉光透过林荫拂上他脸,赵炅于侧面看去,但觉这个酷似自己儿子周身光华,宛如传说中青衣白裳、手执弓矢太阳神东君。
赵元佐箭放去,正中野兔。
赵炅步履滞,适才笑容消失无踪,但也只是瞬,他很快启步,继续前行。
赵元佐怔,加紧步伐追上去,口中唤:“爹爹……”
然而赵炅并不回头,这路再不与元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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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宋皇子公主当面称父亲为“爹爹”,并非“父皇”;自称“臣”,不是“儿臣”。
赵炅松口气,含笑看向喜隐。
耶律喜隐面色变幻不定,最终还是决定含笑相对,朝赵元佐拱手:“楚王果然精于骑射,不逊大辽男子,喜隐佩服!”
赵元佐目中复又波平如水,面朝耶律喜隐,他浅笑欠身:“承让。”
夕霏晚照将东京宫城镀上层金红色泽,赵炅与赵元佐在南边丹凤门内下马,前后朝宫内走去,相距不过步,两人不时侧首交谈,任斜照日光将父子长长影子交叠于处。
忆及日间情形,赵炅喜形于色,夸赞元佐:“那耶律喜隐狂妄自大,欺大宋无人,欲借骑射羞辱于。前日赏把好弓给二哥,原指望他亮亮身手,不料他却失手,好在有你,箭中,为爹爹挽回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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