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虽为张瑟瑟女使,但张瑟瑟仅让她在聚贤楼伺候其梳洗,收拾头面,兼顾戏房洒扫,从不让她随自己回居处。有茶博士向刘娥透露,袁大官人早已为张瑟瑟置下宅院,作为藏娇之所,不时与其相聚。因袁大官人不欲茶坊之人探其,所以不允许聚贤楼女使随张瑟瑟回去,宅中另有婢女伺候。聚贤楼掌柜安排间小屋给刘娥居住,刘娥随遇而安,平日伺候张瑟瑟,待她回家后还会主动帮茶坊中人做事,因此上下皆赞,颇得人心。
张瑟瑟戏房与聚贤楼另位播鼗鼓说鼓儿词伶人鄢七共用,分处两间耳房,中间有厅堂相连。鄢七五十余岁,沉静庄重,下戏台话便很少,个人独处自己戏房,也不要人服侍。鄢七与张瑟瑟原本相安无事,但张瑟瑟声名日炽,而鄢七技艺虽佳,怎奈上年岁,体弱力衰,百病缠身,不比年少美艳伶人,捧场茶客与得到赏钱都难与张瑟瑟相较,张瑟瑟便对他存轻慢之心,最后索性以戏房狭小,不足以储存其行头为由,向店主提出,要鄢七搬出戏房,自己独占所有房间。
鄢七驻演聚贤楼多年,店主原不忍任张瑟瑟如此折辱他,无奈张瑟瑟以罢唱相逼,店主只得委婉向鄢七说明此事。鄢七也不争论,默默收拾行头便让出戏房,自己去楼上角落处小屋落脚,隔壁便是刘娥房间。
刘娥目睹这事,又常听见鄢七病痛咳嗽,颇感同情,便常在鄢七演出或外出时去他戏房为其打扫。日张瑟瑟演出完毕,乘车离开聚贤楼,鄢七接着登台,刘娥如常进入他戏房洒扫,将房间清理干净后见桌上还有面备用鼗鼓,时兴起,便拾起鼗鼓,开始拨弄。
那鼗鼓状如小鼓,下方有手柄,鼓两侧悬有木槌,以绳相系,摇动手柄,两木槌便甩击鼓面,发音如鼓声。表演鼓儿词时鄢七则手持鼗鼓,手持牙板,播出不同节奏,开始说书唱曲。
刘娥在华阳家乡时也曾听过乐伎唱鼓儿词,暗中模仿着学些曲子,如今在聚贤楼中耳濡目染,也会唱鄢七名段,只是尚未用鼗鼓配合着唱。今日手持鼗鼓,更觉有趣,便回忆鄢七演出样子,边播鼗边清唱。
唱至兴头上,刘娥想起此处应有牙板击节,遂四顾屋内,想再找到牙板,岂料门边声骤响,清朗洪亮,俨然是牙板之音。
刘娥抬首望,顿时赧然起立,垂下持鼗鼓手,讷讷地唤声:“七叔。”
鄢七缓步入内,看看刘娥带来洒扫工具,又回顾持鼓刘娥,开口和言道:“你唱得很好,只是鼗鼓节奏不对,有些乱。”
他接过鼗鼓,自己播数下,自己唱刘娥适才曲子,然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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