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在外围兜个圈,确认不是黑道老大出来轧姘头外头有小弟放哨,也有八成把握里头男是个吃软饭小白脸——这偏地方,外头都没看见有烧油汽车,这穷酸劲儿!
黑包车也没有——为着跟黄包车区分,规定自家雇佣私用黄包车得漆成黑——这姨太太也真够可以,不敢用家里车,踩着那双高跟鞋到底是怎过来?
贾三心里约略有底,胆子也肥许多,转着心思慢慢拐过墙角。
厂区里安静很,露天墙角堆着霉烂纱锭缫丝,车间大门铁链子缠着圈挂锁,人应该不在厂房里头——这就怪,碱房酸站堆垛库房看下来,连个鬼影都没寻着,没道理啊,没见那女人原路出去,进出只有条道,后门处防贼,外围都张着铁丝网呢,那个娇滴滴姨太太,难不成能翻过去?
贾三连急带躁,汗都下来,站在车间大门前头手叉腰另手抡实扇风:这事也就两个可能,眼花,或者撞邪。
难道是看错?
不可能,那定是过去个女人,高跟鞋,足足三寸,尖尖细细,鞋头上镶珠子,颤巍巍,珠光润很,贾三听人说过,蒋夫人宋美龄,出嫁时候高跟鞋上镶着慈禧太后棺材里盗出来明珠,那以后很多沪上太太们有样学样,双鞋子整珠光宝气,顶穷人家半年口粮呢。
还有白生生足面,纤细小腿,旗袍下裙裾拂在腿边,绣花地方暗些,黑天看不清楚,就知道那纹样繁复很,大户人家手笔。
再往上就没看到,谁让他那时是躺着呢,那双纤足玉腿从墙角晃过去时候,他都还没回神呢。
前后这仔细想,贾三觉得自己捡到宝。
估计是眼花吧,应该是眼花,自家女人骂没错,黄汤下肚就没啥好事,贾三垂头丧气,屁股倚着大门坐下来。
吱呀声,门开。
生锈门轴格楞格楞响,大门沉重而又徐徐往两边张开,晕黄色暖光向门外罩过来,恰恰
这事他自己没经历过,但听说过几次,很多有钱人家姨太太,芳心寂寞,在外头有花头,旅馆市肆人多眼杂不好办事,有些个胆子肥,就会往这种市郊废弃厂子或者屋子里头跑。
过来人教他,遇到这种事,别去惊着野鸳鸯,男人在不好办事,最好盯紧女,等她落单时候拍晕打昏,身上那些金耳环玉镯子任你掳,天降横财马逢夜草,要是胆子够大,尝尝姨太太鲜味也无妨——这些女人行暗事,吃亏也不敢太声张,况且黑灯瞎火,她知道你几个鼻子眼睛?
贾三决定先探探底:惹得起就顺势捞把,万是个惹不起刺儿头……
横财诚宝贵,生命还是价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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