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藤和贾桂芝“聊聊”似乎永无止境,屏息去听,也不知道是屋子隔音好还是本就悄静无声,叫人止不住心慌忐忑。
过会,颜福瑞百无聊赖,抬头看天:“秦放,你看这星啊,你说那边那个是不是北斗七星啊,就是像个勺子那个?”
秦放没好气:“两个大男人,看什星星。”
真是没劲,还不是看他被打可怜,好心拉他说话解闷,居然还嫌东嫌西,颜福瑞懒得再理睬他,但深更半夜,没人说话又特容易犯困——颜福瑞撑不多久就开始打呵欠,再过会,脑袋点吧点吧歪着歪着,靠到秦放肩膀上去。
秦放无比嫌弃地拿肩膀顶,把他脑袋搡开。
司藤小姐也忒想出是出,还“带秦放下去休息”,说跟这里是皇宫,出门拐弯就能摸上龙床似。
房门在身后关上,里头亮光勉强照到小半个院子,前头是翻倒货车,还有偶尔痉挛下周万东,旁边是羊圈,羊是早不知道哪里去,羊骚味倒是经久长存。
颜福瑞东张西望会,吩咐秦放:“你等会。”
他蹭蹭蹭跑到车后厢边抱沓书过来,垒当凳子先让秦放坐下,又去驾驶室倒腾会,拿钳子、毛巾和水杯。
先帮秦放钳断绑手铁丝,低头看到手腕处血肉模糊,气大骂:“这还是不是人啊!”
场景像是突然间进死循环,犯困、靠肩膀、被搡开、惊醒打呵欠、继续犯困、靠肩膀、被搡开……秦放起过偷偷挪远些念头,想想还是算,颜福瑞要是头栽在地上就不好,到底是……自己人啊。
也不知过多久,他自己都有些困,上下眼皮疲惫地阖到起,直到……吱呀声门响。
秦放浑身震,顷刻间清醒抬头:天不知道什时候已经蒙蒙亮,早晨萧瑟凉意浸入骨髓,想挪挪脚,这才发现双脚都冻麻木。
贾桂芝站在门口,比起
咬牙切齿地骂会之后,忽然想到始作俑者就躺在附近,气势汹汹过去要踹他给秦放出气,脚刚抬起来,周万东喉咙里□□声,颜福瑞吓激灵,又跑回来。
气势汹汹,虎形猫胆,秦放觉得好笑,颜福瑞讪讪地:“那是人呢,不像赤伞是妖怪……下不去脚。”
解手脚缚捆之后,见秦放手上受伤不得力,又拿浸水毛巾帮秦放擦脸,擦着擦着再次义愤填膺:“怎能打人呢?这还有没有人权?当时就是不在,要是在话,揍不死他!”
明知道他是个大马后炮,秦放却感觉心里头暖很,颜福瑞,还有司藤,都是萍水相逢,初见时谈不上见如故,连好感都欠缺,可是现在,都觉得分外温暖亲近。
有个词形容挺好: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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