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向那道疤瞥眼,很是轻描淡写:“让人砍。”
让人砍?那得整条胳膊都被砍下来吧?
秦放似乎不想伸发这个话题:“有时候管点闲事,难免。”
又说:“要用钱话,就跟讲——定要忍着吞糠咽菜,也不会觉得你多有节气多高尚,这点,你真该跟司藤学学,她花人家钱,从来不含糊。”
颜福瑞有些尴尬地笑,见面以来,他还是尽量避免去触
说完,把病房留给他们单聊,出去时顺手把门给带上,锁舌哒声轻响,屋里就安静。
热络空气好像也随着院长起出去,颜福瑞讷讷,也不知道第句话该说什:距离上次见到秦放,已经……好久啊。
秦放先笑起来,他拖椅子坐下,说:“跟你熟,不客套,你想说话就说话,不说话,借地抽根烟。”
他真就掏出烟和银质打火机,咔哒打出焰头,凑着点上,深吸口,然后仰着头,阖上眼睛,慢慢吐出烟气。
烟气缓缓飘着,千奇百怪形状,四下迤俪,分割着病房空间。
颜福瑞住院住很忐忑,他听病友说,医院床位,天要上百呢,娃娃们可以吃上顿肉,他这种单人病房,价位还得往高飚。
他跟福利院院长提几次想出院,院长没同意,说是这病可大可小,要是真延误致瘫,那可不是现下这大几百块钱事。
颜福瑞问她:“那这费用……”
院长手挥跟要撵谁似:“你甭管,你甭管。”
怎能不管呢,颜福瑞急要命,阳光福利院院如其名,穷就只剩下阳光雨露——他花可都是钱哪。
颜福瑞打量着他,秦放变化很大,虽然他依然停留在过去年纪,但整个儿,从里到外,似乎变个人。
从前,秦放给人感觉是谦和尔雅没有距离感,穿着整齐考究,像上个世纪英伦绅士,摘下礼帽低头致意,抑或掏出质地上好手绢递给身边女伴。
现在,他多好多桀骜和阴郁,脸不耐烦和生人勿近,像大拓荒时代西部牛仔,风尘仆仆不拘小节,衣领敞着,衬衫袖子挽到胳膊……
颜福瑞惊叫声:“秦放,你手臂……”
他胳膊靠肘地方,很深道疤,不是普通意义上疤痕,而是绕肘周,乍看像是个手环。
不过,忘记是第几天晚上,院长把秦放领进来时候,颜福瑞就全明白。
***
院长笑合不拢嘴:“看不出来啊,颜大爷这低调,有这有钱朋友,平时嚷嚷都不嚷嚷句。”
出去之前,又压低声音跟他耳语:“老颜,你这朋友给咱阳光院捐钱。”
言外之意是,请务必代咱们院好好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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