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吞吐好久才告诉他,颜福瑞已经抢救过来,性命是暂时无虞,但是摔下来时候撞到后脑,直没有醒,医生说,可能会直睡下去。
秦放沉默着挂掉电话。
虽然再去探望似乎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但是两天之后,他车子还是再次驶进青城地界——路上,有时是易如开车,有时是他开,到市区时,秦放和衣在后座小睡,感觉是睡着,脑子里纷乱很,忽而看见司藤,忽而又看见颜福瑞,都笑着朝他挥挥手,然后在冬日薄雾之中越走越远。
他朋友们,都选择以不同方式沉睡,这个世上熟人愈来愈少,愈见萧瑟。
车身个停顿,秦放从睡梦中醒过来,斜阳透过车窗映在身上,恍惚间竟然不知身在何处,前头车窗摇下半扇,易如正出神朝外看。
住秦放,阳光福利院操场是泥地,上面层灰土,易如走过之后,地上两行浅浅歪歪斜斜脚印,秦放回来后就看见,说句:“易如来过啊?”
面对秦放,颜福瑞没有那多避讳:“她……怎啊?”
“被砍。”
颜福瑞心里咯噔声,他忽然想起秦放手臂,但是秦放没有就这个话题再多说,只是笑着拍拍他肩膀:“颜福瑞,记着话,多活几年,以后隔阵子,就来看你。”
说这话时,秦放眼底不乏寂寞,过去几年,他只见过颜福瑞两次,平时也不大沟通,直到这趟颜福瑞忽然出事,他才似乎突然明白个事实。
孩子们嬉笑打闹声音沸反盈天,这是个幼儿园,秦放没有打扰易如,两人就这静静坐着,直到刺耳上课铃声骤然响起,易如才陡然清醒过来,她重新发动车子,说:“还有半个多小时车程,你要再睡会?”
***
小朋友们踩着上课铃声你推搡地进活动教室,各自找小板凳做好,这节是游戏课,代课老师清清嗓子,正要介绍游戏内容,教室门被推开。
是班主任林绢老师,她其实年纪不大,只二十五六岁,但架副黑框眼镜,凭添老气,她说:“孔西竹小朋友,你出
他朋友们,是没有像他样长长久久时间,这面,见次就少次,更何况,颜福瑞本身,已经是个颤巍巍病人。
秦放决定,至少是每隔半年,就过来看看颜福瑞。
***
可是生活像是张阴晴不定脸,不能被计划,也不能被揣摩——期待中半年会面在三个月后就告流产,颜福瑞下楼梯时候,脚底滑,从顶上滚下来,当场休克。
秦放接到电话时是在半夜,听到这个消息,他好会都缓不过劲来,机械地问院长:“多少钱?只要能把人救过来,钱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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