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屹立不倒悲壮,不应该出现在这种人身上。
沈峤提着剑走过去,伸手推。
昆邪直直往后倒下,终于彻底断气。
沈峤看着他,面上不见欢欣之色。
昆邪刀劈空,身形凝滞,无法再前进半步,脸上表情似乎也跟着凝固,他死死盯住沈峤,瞬不瞬。
“为……什……”他用尽全力,从口中吐出几个字。
剑光消失,沈峤站在昆邪面前咫尺之遥,两人近得仿佛连呼吸都会撞上。
而山河同悲剑剑尖,已经没入昆邪心口。
沈峤面白如纸,不比昆邪好多少,若不是他剑正插在对方身体里,看上去更像落败那方。
沈峤虽然在生死极致中领悟出剑心,但这层剑心境界并不稳定,而且他方才与昆邪站,早已神枯力竭,难以为继,此时昆邪刀当头劈下,他面色苍白,立在原地,竟像完全痴般,恍恍惚惚,无法及时反应。
旁人离得远,只能瞧见沈峤明明可以杀昆邪,却在他大喊求饶之后停下来,二人不知说些什,昆邪趁着沈峤分心之际突然出手,杀他个猝不及防!
十五禁不住惊叫起来:“师尊小心!”
昆邪呼吸粗重起来,他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跳,这刀下去,沈峤必然头壳破碎,脑浆崩裂,当场断气!
他并不认为自己行为有失光明厚道,因为他不仅是武人,更是突厥左贤王,沈峤反对玄都山与突厥合作,若是让他剑心大成,无论对突厥还是玄都山,都将是个巨大潜在威胁,所以他必须将这个威胁扼杀在萌芽阶段,绝不能任其有任何发展壮大机会!
“因为早就在防着你。”他冷冷道,“个会给对手下相见欢人,又如何能相信他会遵循武德?”
沈峤对他说道:“很失望。师尊说过,狐鹿估是个令人尊敬对手,而你,身为狐鹿估弟子,却不及其十之二,你不配当他弟子!”
昆邪张口,好像要反驳,但沈峤将他手中剑抽出来,最终从他口中涌出却是鲜血。
沈峤足尖轻点,掠出数尺,避开剑尖抽出时从他身上喷出心头血。
昆邪动不动,呼吸渐微,眼睛犹自圆睁,身体却不肯倒下。
这系列变化发生在刹那间。
铺天盖地刀气压制下来,沈峤伫立原地,动也未动,也许是来不及,也许是还没回过神,又也许是被对方攻势吓住,他连手中剑都未举起来,只后退三步。
旁人看来仅仅是三步,但于昆邪而言,对方这三步却如跨越天堑,他这刀下去,竟然因此劈空!
沈峤终于出剑。
剑光宛如白虹贯日,突破漫天刀幕,直直撞入昆邪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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