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向双手,还有残血未干,又看向身上破烂战衣,也有触目惊醒凄艳红,那是亲子身体瓦解后溅落出来血,也是那个孩子最后留下痕迹。
楚风心痛又要发疯,他双手抱在胸前,护着残破战衣上残血,惨然仰头望天,眼中是无尽绝望。
“只剩下这些……”楚风看着身上残血,像是在抱着世间最珍贵之物,怕眨眼就消散,再也见不到。
他没有泪可落,但却呜咽着,心口撕裂痛,点点滴滴回忆像是无数柄仙剑刺在心头,越是不想回忆,当日种种越是清晰,密密麻麻刀枪剑戟落下,让他心千疮百孔,血液不断溅起。
当日画面,像是座沉重血色大山压落下来,让他几欲粉身碎骨,痛到要窒息。
风雪停,天地间白茫茫片,白刺眼,像是举世缟素,有些惨烈,在无声祭奠过去。
楚风宛若个死人,横躺在冰雪下,寒气虽刺骨,也不如他心中冷,只觉得冰寂,人生失去意义。
他与死尸无异,不想动,不想思,不想让心神复苏,只想这样寂静躺在冰冷冻土上,不愿醒来。
活着,对他来说是种痛苦,有无尽伤,他接受不那些故人死亡,更不能去想妻儿惨烈横死画面,那些如刀如剑,每次落下,他心口都溅起大片血,戮痛他心,他魂。
死去或许很简单,切痛苦都可以结束,再也没有伤感,不会再痛发疯,然而内心最深处有他自己最为虚弱与模糊声音再回响,……不能死,还未复仇!
夜风不算小,吹起楚风发丝,竟是灰白色,暗淡没有点光泽,他看到胸前扬起长发,阵出神。
曾经嬉笑怒骂他,血气方刚入红尘,灿烂行走天下,也曾意气风发,只手压翻同代中各路敌。
到如今却是无尽颓废,酸涩,
直到有天,惊雷震耳,楚风才从麻木世界中回转缕心神,冰雪融化,他躺在泥泞而缺少生机土地上,在春雷声中,被短暂震醒。
但很快,他眼前便又是血样红色,声长嚎,若野兽发狂,似疯掉囚徒撞击监牢,他披头散发,单膝跪在地上,大口喘息。
朝朝暮暮,全部浮现在心头,那种让他窒息惨烈画面再次出现,让他发疯,让他嘶吼,然后,他踉跄着起身,在大地上奔跑起来。
无论谁看到都会认为这是个彻底疯掉人,没有精气神,有只是痛苦与野兽般低吼,眼神散乱,带着血色。
直到夜晚来临,楚风也不知道奔行出去多少里,这才砰声,摔倒在荒芜大地上,胸痛剧烈起伏,眼中血色稍退,从发疯中清醒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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