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笑道:“可以喝。”便伸手将酒杯拿出来,细心地斟上两杯,递给大巫杯,自己端起杯,凑到鼻下,深吸口气,眯起眼睛,说道:“所谓冷遮百丑,唯有煮后依然醇香者,方为上品,有道是‘三杯通大道,斗合自然’,人世间百般愁肠,唯有此物可解,乃是……”
他话音陡然被阵“噼里啪啦”动静打断,七爷叹口气,以诗下酒雅兴顿时被扫而空,闷闷地自己饮口,小声骂道:“这对跳蚤,天到晚没个消停,瞧周子舒也没事,过两日咱们还是告辞吧。耳根都不得清净。”
张成岭练功,通常是闹不成这大动静,般这种大有要拆房子折腾,都是他那两个师父在过招。
大巫说只要能醒过来,便是最凶险时候已经过去,周子舒不愧是久经摔打,醒过来是娇弱两三天,可还没有十天半月,便已经能爬起来,又过几日,他精神好些,能跑会跳,便开始不消停。
两人也不知道整天是谁招惹谁,反正用七爷话说,个巴掌拍不响,从早闹腾到晚,便是老老实实地坐下吃顿饭,也能从开始拌嘴耍贫上升到两双筷子互掐,七爷开始瞧着有趣,后来烦,再不肯和这两
长明山上终年积雪,放眼望去,所有东西都是白茫茫,云雾在脚下,周围是几个小茅屋,个小院,如世外仙人住地方般。
七爷在煮酒。
股醇厚香味透过窗幽幽飘出老远,正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这人好像就算是沦落到深山老林里,也能把日子过得风雅舒服。
大巫手执本书卷,坐在他身边,偶有疑惑,便抬头问上两句,七爷垂着眼,盯着那小小火炉,每每被问及,竟是连想都不用想,便信手拈来——他当年若不是生在王府,就凭这满腹诗书,也足够考个功名。
大巫同他有搭没搭地说着话,边去握他手,低声问道:“冷不冷?”
七爷手拢着火炉,闻言摇摇头,望向窗外,忽然笑道:“你瞧这地方,称得上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住上些日子,便都不知今夕何夕。”
大巫心中动,问道:“你喜欢这里?”
七爷斜他眼,笑道:“若说喜欢,你难不成还要陪住下来不成?”
大巫思量会,正色道:“眼下路塔还年幼——但是你若是真喜欢这里,便回去好好教导他,再过个两三年,就把南疆交给他,再陪你回来住,你说好不好?”
七爷愣下,忽然“噗嗤”声笑出声来,轻轻地在他脑门上拍巴掌,嘀咕道:“你真是给个棒槌就当真哪,谁要住这鬼地方,天寒地冻,还是南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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