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左菩敦王如约佯攻黄泉关,趁着京中防卫空虚……”手指依然叩击着桌面,灯影下年轻男子露出幽冷笑。“不过,在那之前,定要将方诸爪牙全数斩断。牡丹姊姊她实在太傻,空有胆色,智谋全无——不过,总要让她死得值得。”伪帝姬死,府内弦歌不改,宾客大醉,王有召侍寝。
天亮问曰:“吾夜来醉语否?梦呓否?”美人对曰:“否。”王曰:“妮子机伶,亦只到今日。”拔剑杀之。
——《徵书·列王纪·百卅·昶王》因追缉蛮人夺罕,海市错过回黄泉关时日,瀚北大雪阻途,只得南渡,在东陆耽搁到来年开春。
回天启途中,她在赤山城外病倒。到驿馆时候,人已经伏在马背上,气昏睡不醒。请郎中来诊治,延至别室看茶开方,说是风寒内侵,女孩子家气血两虚,顺便开个补养方子。符义听不说二话,重金赏郎中。郎中回家当夜,bao毙,得来打赏银钱恰好操办丧事。
方子确是对症,却不见得高明。海市烧渐渐低,只是难退,符义留几个人在驿馆照料,待她痊愈后再追上大队。她倒对自己不管不顾,九月天气初凉,依然披着单衣四处走动,亦不知道避风,烧总也不退。回天启日子,也就天天地延宕下去。
到十月,新添咳嗽毛病,发烧时好时坏。她并不焦急,仿佛迟点回京也好似,将照顾她兵士个个遣回去。
十月,鹅毛雪铺天盖地而来,海市每日依然在驿馆后院习射。
眼中恍如无箭,手中恍如无弓,心静似水。新箭,将旧箭从翎羽破到镞头,劈为两半。反反复复,只有个靶心,残箭渐渐攒成束,初看神乎其技,久便十分无聊。
在驿馆帮佣十五岁女孩名叫小六。有时小六端着盆子经过廊下,会伫足看她挽弓射箭,饱满脸颊冻得透红,眼里含着些晶莹意思,海市只有暗自苦笑。
有日,小六不知为何壮起胆子,怯怯来询问海市生辰,海市随口告诉她,她却又局促不安起来。犹豫片刻,扭捏地从怀里摸出枚“柏奚”来。海市晓得,所谓“柏奚”,是柏木制成三寸人偶,每当孩童出痘或是家人久病,平民人家多半会随手做个柏奚,在心口写上病人名讳生辰,将人偶劈裂两爿,意在让柏奚替病人承受灾厄。小六不会写字,只得让海市自己写上。海市并不十分相信这些巫蛊玩意,看小六兴冲冲模样,亦不好拂她兴致。写好后,小六便将那人偶摆在劈柴桩子上,用斧子劈两分,又慎重地拿到灶膛里烧化,欢欢喜喜将烧出灰烬捧来给海市看。怪是,那之后海市病果然有起色,发热日子渐渐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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