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白衣裾在风中烈烈扑打,女孩儿像白鸟似从临水楼台上凌空落下来,正撞到汤乾自怀里。他支撑不住,朝后连退几步,眼看要从桥上跌下去,多亏季昶侧身用肩膀抵住他们,三人最终跌成团,几乎都落水。所幸这小桥偏处太子寝宫侧僻静处,才不曾惹出骚乱来。这是草木绽芽暮春,王城内处处是盛妆宫人三五成群、香风袭人地向外走。
“大个子,你真没用啊。”缇兰跳起来,踢踢汤乾自。
青年笑着站起身,面将季昶拉起,“哪还是什大个子,昶王殿下早就比高。”“是?……嗳,真啊。”缇兰眼上依然蒙着缎带,伸出双手胡乱去摸他们肩,模样神情像极捉迷藏小姑娘,可原本孩子气唇却变得那样丰润浓艳,笑起来就仿佛是荒野蔷薇蓓蕾逐瓣绽开。注辇天候温暖,万物早发,她这样十四岁女孩儿,身段颦笑已俨然是东陆十六岁少女风韵。
季昶替她拍去衣衫上灰土,“这套宫人衣裳倒还合身,是弓叶吧?她没拦着你?”缇兰笑道:“姑娘们都被放假,欢天喜地跑出去看祭典,只剩下弓叶穿着衣裳,在房里装睡。”“没见过你这样不体恤。”季昶亦笑,“万弓叶有心上人,不能出去块儿看祭典,怕要怨死你。”“弓叶是买来人,几时轮到你心疼?再说从来没看过醴雨祭,弓叶可是每年都能看呢。”缇兰驳道,自己也知道是娇蛮,脸上于是涨红,换口气道:“你们穿是什衣裳?”“震初就是平常那身,弄身羽林军军袍,扮成他手下,倒是像模像样。”季昶答道。忽然他眯起清俊眼,倾听王城外边传来隐约鼓点,而后把抓起缇兰手,道:“再迟就没有船,快走!”缇兰却赖着不肯挪动半步,笑着把他手抹开,“现在你可不是东陆来皇子殿下,也不是全王城最骄横公主缇兰,咱们只不过是侍卫和女奴啦。”说着又转向汤乾自方向,巧笑道,“汤大将军,你先请。”汤乾自摇头苦笑,只得走在前头,缇兰与季昶在后边低眉顺眼跟着,时时窃笑着拿手肘推来撞去。没走两步,汤乾自却猛然停脚,回头来端详缇兰片刻,上前解下她蒙眼缎带,道:“全王城里扎着这玩意只有你个,这出去岂不是露馅。”他将那五尺长素白缎带折折,收进怀里,转头欲走,缇兰还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紧闭着眼睫毛乌沉沉,宛若露水沾湿蝶翼般合在脸上。
“傻瓜,把眼睛睁开啊。”季昶揉揉她头发,“哪有人闭着眼走路。”缇兰眉蹙起来,全身仿佛都憋着劲,眼睫不胜沉重似地微微翕动,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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