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中现在见他如见救命恩人,连连附和,为表感谢,扔烫手山芋般地把那叠“夷陵老祖镇恶图”扔到魏无羡手里:“兄台,刚才多谢你!这个权当谢礼。你折个价卖出去,三文张,总共也能卖三百。”
蓝忘机看眼画像中青面獠牙壮汉,不予置评。魏无羡见自己价格越卖越低,哭笑不得:“你这是谢礼吗?真要谢,给把他画得好看点!……打住别走,有个事打听下。你在此地买卖,有没有听过什怪事?或者看见过什异象?”
郎中道:“怪事?你问就问
,真不知道上次被压在地上爬不起来是谁啊是谁啊?”
金凌嗤笑声,吹声短哨。魏无羡本不解其意,可片刻之后,远处忽然传来阵呵嗤呵嗤粗重兽类喘息之声。
他转头看,只半人高黑鬃灵犬从街角转出,直冲他奔来。长街上惊叫声更比声近、阵还比阵高:“恶狗咬人啦!”
魏无羡勃然色变,拔腿就跑。
说来惭愧,夷陵老祖枉称所向披靡,却其实见狗即怂。这也是无可奈何,他幼年没被江枫眠捡回家时,打小在外边野,常在恶犬嘴底夺食。几番撕咬追赶,吃不少亏,渐渐对大小犬类都怕得要死,为此江澄没少嘲笑过他。这事说出去不光丢人,更没几个人会信,故流传度不高。魏无羡几乎魂飞魄散,眼中忽见道身长玉立白影,忙撕心裂肺地叫:“蓝湛救!”
金凌追到此处,见蓝忘机,大惊失色:“这疯子怎又跟他在起?!”蓝忘机为人严肃,不苟言笑,仙门之中连不少平辈见他都心里犯怵,遑论这些小辈。其恐吓力比当年蓝启仁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条狗受过严训,并非凡品,甚通灵性,也仿佛知道这个人面前不能撒野,嗷呜嗷呜叫几嗓子,夹着尾巴,反躲到金凌身后。
这条黑鬃灵犬是金光瑶送给金凌珍种。寻常人但凡听说是敛芳尊送,哪敢怠慢,奈何蓝忘机偏偏不是寻常人。他可不管赠送是谁、纵犬者是谁,该怎治怎治,严惩不贷。金凌纵犬当街追人被他逮住,心都凉,暗道:“死定,他非把这好不容易训成灵犬杀、再狠狠教训顿不可!”
岂知,魏无羡头扎进蓝忘机臂下,钻到他背后,恨不得整个人顺着他这根身长玉立杆子往上爬、爬上天才好。蓝忘机被他双手圈,似乎整个人都僵住,趁此机会,金凌又是两声短哨,携着他黑鬃灵犬落荒而逃。
旁地上那郎中挣扎着站起,心有余悸道:“世风日下,如今世家子弟真是不得啊!不得啊!”
魏无羡听闻犬吠远去,也从蓝忘机背后绕出来,若无其事负手赞同道:“不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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