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动不动。魏无羡伸手拉他,又道:“走吧。”
江澄道:“……走去哪里?”
他嗓子干哑,魏无羡道:“去眉山虞氏,去找师姐。”
江澄挥开他伸出手。须臾,这才自己坐起,慢慢站起起来。
两人向着眉山方向出发,徒步而行
他哭着道:“……要爹娘,爹娘啊……”
他向魏无羡要他父亲和母亲。可是,向谁要,都要不回来。
魏无羡也在哭,两个人跌坐在草丛里,看着对方痛哭流涕。
江澄心里明明很清楚,就算当初在暮溪山屠戮玄武洞底魏无羡不救蓝忘机,温家迟早也要找个理由逼上门来。可是他总觉得,若是没有魏无羡事,也许就不会发生这快,也许还有能转圜余地。
就是这点令人痛苦侥幸,让他满心都是无处发泄悔恨和怒火,肝肠寸断。
把,怒吼道:“为什啊?!”
魏无羡被他把推到草丛里,江澄扑过来,提起他衣领,不住摇晃:“为什啊?!为什啊?!为什!你高兴吧?!你满意吧?!”
他掐住魏无羡脖子,两眼爆满血丝:“你为什要救蓝忘机?!”
大悲大怒之下,江澄已经失去神智,根本无法控制力度。魏无羡掰他手腕:“江澄……”
江澄把他按在地上,咆哮道:“你为什要救蓝忘机?!你为什非要强出头?!跟你说过多少次叫你不要招惹是非!不要出手!你就这喜欢做英雄?!做英雄下场是什你看到吗?!啊?!你现在高兴吗?!”
天光微亮时,江澄几乎都有些呆滞。
这晚上,他竟然还睡几觉。是太困,哭得脱力,不由自主昏睡过去。二是还抱着这是场噩梦期望,迫不及待地盼望睡觉醒来,睁开眼睛,就能发现自己还躺在莲花坞自己房间里。父亲坐在厅堂里看书擦剑,母亲又在发脾气抱怨,责骂挤眉弄眼魏无羡,姐姐蹲在厨房里发呆,绞尽脑汁想今天做什吃,师弟们不好好做早课,尽上蹿下跳。
而不是被冷风吹夜之后,在野草丛里头痛欲裂醒来,发现自己还蜷缩在个荒凉偏僻小山坡后。
先动动魏无羡。
他扶着自己双腿,勉强站起来,哑声道:“走吧。”
“蓝忘机金子轩他们死就死!你让他们死就是!他们死他们关们什事?!关们家什事?!凭什?!凭什?!”
“去死吧,去死吧,都去死吧!都给死!!!”
魏无羡憋得脸色通红,大喝道:“江澄!!!”
掐着他脖子手,忽然松开。
江澄死死瞪着他,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落下。喉咙深处,挤出声垂死般悲鸣、声痛苦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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