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绕过重重楼宇,来到莲花坞深处片寂静之地,座黑色八角殿之前。像是怕惊动什人,魏无羡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他哑声道:“谢谢。”
他并不怕摔,这些年来,也摔过很多次。但摔到地上,毕竟还是会疼。
如果有个人能接住他,那就再好不过。
听到他道谢,蓝忘机身体似乎僵僵。原本要放到魏无羡背上手,顿顿,还是收回去。
沉默片刻,蓝忘机道:“不必。”
说着,他便抓住两根树枝,开始顺着树干往上爬,轻车熟路地直往上蹿,爬到接近树顶地方,魏无羡才停下来,道:“嗯,差不多就这个位置吧。”
他把脸埋在簇茂密枝叶里,好会儿才朝下望望,声音高高,似乎带着笑:“当时觉得高吓人,现在看,其实也不怎高。”
抱住这棵树时候,魏无羡眼眶瞬间就热。朝下看时候,目光已经模糊。
蓝忘机就站在这棵树下,抬首望着他。他也是身白衣,没有提灯,但是,月光流镀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那皎洁明亮,似乎笼罩在层淡淡光晕里。他微仰着头,神色专注,望着树顶,朝树下走近几步,似乎想伸出双手。
忽然之间,魏无羡脑中涌起股异常强烈冲动。
抱好阵,魏无羡和他分开,站直又是条好汉,没事人般道:“回去吧!”
蓝忘机道:“不看?”
魏无羡道:“看!不过外边再没什好看,再往前走就是荒郊野地,这个咱们这段日子可看够。回莲花坞去,带你看最后个地方。”
二人又折回码头,重入莲花坞大门。穿过校场,路过栋华丽小楼时,魏无羡驻足停留,多看几眼,神色有异。蓝忘机道:“怎。”
魏无羡摇摇头,道:“没怎。以前住过屋子在这里,现在没,果然被拆,这些都是新建。”
他想像当年那样,再掉下去次。
他心中有个声音说:“如果他接住,就……”
想到“就”两个字时,魏无羡便撒手。见他毫无征兆地摔下树,蓝忘机双目下子睁大,个箭步抢上来,魏无羡被他接个正着,或说,向他扑个满怀。
蓝忘机身材纤长,瞧着是个斯文公子,力量却不容小觑,非但臂力惊人,下盘更稳。但这毕竟是个成年男子从树上跳下来,因此他虽然接住魏无羡,却轻微地踉跄下,退步。不过立刻就站得稳稳当当。正要放开魏无羡时,却发现魏无羡双手紧紧搂着他脖子,让他动弹不得。
他看不到魏无羡脸,魏无羡也看不到他脸,可是不必去看,闭上眼睛,呼吸间都是蓝忘机身上清冷檀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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