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景仪道:“方才说们把小苹果带来,就拴在庙外,含光君就带着……带着……起去看小苹果。”
蓝启仁道:“然后呢?”
然后怎样,不用说。观音庙外,哪还有魏无羡、蓝忘机、温宁影子?
蓝启仁看看慢吞吞跟在自己身后,仍在走神蓝曦臣,狠狠叹口气,拂袖而去。蓝景仪四下望望,惊道:“思追?怎回事,思追什时候也不见?”
金凌听到魏无羡和蓝忘机不见,急急奔出,险些在观音庙门槛上绊跤。然而再急,也追不到这两个人影子。仙子绕着他开心地打转,哈哈吐舌。江澄站在观音庙内棵笔直参天树木之下,看看他,冷冷地道:“把脸擦擦。”
对此嗤之以鼻,但除汹涌地落泪,没有别方式能宣泄他心中痛苦和愤怒。
不知道究竟是怎回事,他好像不能怪任何人,也不能恨任何人。魏无羡,金光瑶,温宁,每个都或对或少该对他父母死亡负责任,每个他都有理由深恶痛绝,但又好像每个都有这样那样理由,让他恨不起来。可是不恨他们,他还能恨谁?难道他就活该从小失去双亲吗?难道他不光报不仇下不手,连恨都不能恨得纯粹彻底、肆无忌惮吗?
总觉得不甘心。总觉得委屈。恨不得起死百才好。
姚宗主见他盯着棺材无声哭泣,道:“金小公子,你哭什?为金光瑶哭?”
见金凌不说话,姚宗主用长辈数落自家小辈责备口气道:“哭什?收起眼泪吧。你叔叔这样人,不值得人为他哭。小公子,不是说,你可不能这般软弱?这是妇人之仁,你得知道什是对什是错,该正正你……”
若是在以往兰陵金氏家主还是统百家仙督之时,给他们百个胆子,这些别宗家主都绝对不敢以长辈自居,教训金家子弟。此时金光瑶已死,兰陵金氏无人可撑大梁,名声也差不多坏透,估计今后也起不来,敢就来。金凌心中原本已是千头万绪,五味杂陈,听姚宗主指手画脚,阵怒火涌上心头,大吼道:“就是想哭怎样!你是谁?你算什?连哭都要管吗?!”
姚宗主没想到教训不成反被吼,登时拉下脸,旁人低声劝道:“算,别跟小孩子计较。”
他这才收起那几分恼羞成怒,冷哼声,道:“那是当然。呵,何必跟乳臭未干不懂是非不辨黑白毛头小子计较?”
蓝启仁看护着棺材运上车,回头看,愕然道:“忘机呢?”
他刚刚还盘算着把蓝忘机抓回云深不知处后要跟他促膝长谈百二十天,实在不行就再关他阵禁闭,谁知眨眼人就不见。他走几圈,扬声道:“忘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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