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宁缺心想谁说长安第大帮身后没有背景,然而他并没有摘下口罩去光明磊落杀人想法,清稚声音隔着黑色口罩透出来:“习惯低调。”
春风亭老朝笑笑,不再劝他什。
春夜幽静早被淅沥雨声打扰,此时又多脚步声,宁缺走出门槛,朝小树撑开看似破不禁风油纸伞,二人同时抬动脚步向夜色与雨中走去。
桑桑冲出来。她站在门槛内,双手抱着那口沉重大铁锅,看着桌上那碗还剩很多面,看着风雨小巷里
旧年短袖箭袍,把头发散开重新系成月轮国人常见样式,用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宁缺对着铜镜仔细端详半天,确认没有什漏洞,走到小厨房外探头向里面说道:“走。”
桑桑在收拾厨灶,洗涮锅碗和笔砚,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柳细般细长眸子里隐约有些孩子气烦躁,不知道为什,小侍女今天搁碗涮笔动作很大,时不时发出砰砰闷响,抹布用力擦着锅底竟似要把黑糊糊锅底擦穿。
宁缺微怔,然后明白些,温和解释道:“能挣些银子总是好,而且看那家伙应该很有背景,给对方个人情,将来也用得上。”
啪声,桑桑将抹布重重摔到灶沿上,端着沉重铁锅自去倒脏水,小丫头腰身扭,竟是当做没看见他这人,没听到他解释。
宁缺揉揉蹙起眉心,沉默片刻后说道:“小黑子那个白痴随随便便丢句话就嗝屁,就算想推托也没办法跑到冥界去找他,那今夜算是替他还帐。”
说完这话,他不再理会小桑桑小情绪,直接出后宅走入前方店铺。
春风亭老朝身为长安第大帮鱼龙帮帮主,在江湖上飘荡经年,不知见过多少奇人异类,他知道老笔斋少年老板肯定也是奇人之,早有思想准备,但此时看见宁缺这身打扮,依然忍不住感到丝诧异。他看着宁缺身后那根被破布裹成粗棍子般神秘物事,微微苦笑说道:“看你这身打扮不像是去杀人,倒像是欠赌债准备连夜逃家破落户,你莫非打算把所有家当都背在身上?”
“只背把刀,你就知足吧。”
宁缺走到他身旁,看眼临四十巷里风雨,注意到长巷两头并没有人影,忍不住皱眉说道:“希望你兄弟里没内*,希望你兄弟们能把这条巷子看好,可不希望跟着你风萧萧去杀人画面明儿就变成长安府里索图。”
春风亭老朝低头看眼遮住少年大半张脸黑色口罩,微笑说道:“其实不用这般谨慎,如果过今夜你二人还活着,那今后只要你不触犯唐律,为非作歹,这座长安城甚至整个大唐帝国都不会有人再敢来找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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