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喝
它！”老太婆乱发根根倒竖，双眼如欲突出，
身破烂黑袍无风自起，大嘴已张到极致，还可隐约看到内中仅余
颗黑牙。
老太婆每叫声，纪若尘心中就如同被枚巨木给撞击下，四肢无法自主，如提线木偶般不由自主地要按她话去做。可是这个时候，他已知绝不能喝下这碗汤，用尽意志力苦苦抵抗。
“不！”
纪若尘狂吼声，有如冲破道无形枷锁。他只个侧步就已出现在那老太婆身后，然后把抓住她后颈，右手紧，那老太婆立时如被拔羽毛乌鸦般狂叫声，不由自主地张大嘴。
道：“喝吧，喝吧，喝就会把那些烦心事都忘啦……”
听在纪若尘耳中，那声音格外慈祥关怀，手中汤碗也散发出暖意，在这阴冷潮湿雾气里，熨贴着他掌心。纪若尘不由地举起汤碗，喃喃地道：“喝就不会烦吗？”
老太婆笑得脸上如铁木开花，催促道：“真聪明，快喝吧，汤冷可就不好喝。”
纪若尘点头称是，慢慢举碗就唇，就要喝下。然而他心中似有个声音在反复呐喊着什
，可是此刻他神思恍惚，意识不清，那喊声传到脑中时只剩下片蜂鸣，除那老太婆声音入耳清晰外，几乎什都听不清。
喝就不会烦。
纪若尘左手扬，破碗中残余肉汤尽数灌入她口中！
热汤直冲入喉，顷刻下肚。那老太婆立时面如土色，不住号叫起来。
纪若尘右手紧，已捏碎她颈骨，然后挥手间将她掷出桥栏。此时，前方浓雾已消散得极薄，桥尽头居然只在十步之外。奈何桥另端现出条隐约路，路通向酆都。
纪若尘飞起脚，又踢碎煮汤大瓮，大步走过奈何桥，复又向酆都疾行。
可是，自己烦恼事究竟有什呢？纪若尘苦苦思索着，停碗不饮。是幼时流落四方，是五年客栈辛劳，还是道德宗多年隐忍？这些此刻回想起来，似乎都不是什烦恼怨憎苦，那自己要忘却是什，还为什要喝这碗汤？
老太婆见他停碗，面露凶相，双眼中碧光大盛，陡然尖叱道：“喝它！”
纪若尘全身震，双手自行抬起，就将那碗汤向口中灌去！热汤入口，数滴沾上舌尖，并没有他原本期待肉香，有只是苦涩。他心中呐喊越来越是尖厉，猛然间心中如电般掠过顾清、青衣面容。
当声，纪若尘上下牙齿硬生生合拢，硬将那汤碗碗边咬下大块，嚼得粉碎。尽管碎瓷满嘴，可是大半碗热汤都给挡在嘴外。纪若尘双手战栗不休，强行将汤碗分分扯离嘴边。
老太婆如乌鸦尖厉般声音又提高截：“快喝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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