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刚过,正是寒气最重之时。
长安城外,华清宫中,却是派早春景象,与宫外隆冬雪景截然不同。
华清宫早经高人之手重修过,炽热地泉沿着暗道流遍宫内各处,绵长宫墙脚下每隔三丈就埋着块暖玉,将宫内暖意与外面寒气彻底隔绝。是以每过新春,宫内青草即会起始抽芽。
飞霜殿中更是格外暖意融融。殿中以白玉铺地,玉间错落镶嵌着块块琉璃踏脚。透过琉璃,可见下面正有潺潺地泉流过。
殿侧摆着座妆镜,台上零星摆着三两盒胭脂水粉。若非这妆镜乃是用整块水晶打磨而成,实是无价之宝,单看妆台上那些胭脂,可就比寻常中等百姓人家女儿还要不如。
城门巍峨依旧,可酆都城墙却不似城门这般坚硬,城门周围竟然崩坏百丈方圆墙壁,塌下夯土碎石堆成座小山,将城门都埋掉大半。
玉童虽早知他厉害,但也绝未想到这戟之威,竟是如此刚猛绝伦!
他忽然冷笑道:“这些蠢材,以为闭门不出就可无事吗?封死魂之路,再拆你城墙,且看你们十个阎王日后如何交差!”
这戟之威确是惊天动地,阎王殿中又乱成团,已有几位阎王提议不如将轮回簿交出去,先免眼前祸事再说。也有几位阎王出言反对,言道若是纪若尘有本事过弱水,何需掷戟立威?反正酆都城墙极厚,就是再来个三四十戟,也穿不透城墙。
他此时倒也不急,望着塌小半酆都城门,忽然声长笑,抬手指着那小山也似碎石残土,傲然道:“百年以来,这万里弱水之畔,可还有比更威风吗?”
镜前端坐着个丽人,执柄象牙梳,慵懒梳着披下青丝。她非是用不起胭脂,能在这华清宫、飞霜殿中梳妆,普天之下,又有何等胭脂买不得?只是她丽色,实已无需什胭脂。
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
她望着镜中人那无俦丽色,却是满腹心事,心底轻叹声:“你啊……若还能是那个什也不懂洛惜尘,该是多好?可是,那过去日子,就再也回不去呢!”
殿中空无人,纵是有人,自也听不见她心声。
阵微风忽然突兀地拂过,将香炉口袅袅青烟吹散。在她身后,个身影诡异地出现。他约有十五六岁,还是个少
玉童张口道:“啊!这个……”
他眉头立时皱起,眼中寒芒闪动,盯着玉童道:“讲!”
玉童垂首低声道:“这个……不敢隐瞒大人,数年前曾有只天狐到过此地。她只在城外叫三声,就吓得十殿阎王乖乖开城,列队恭迎……”
“啊!这个……”他尚是首次愕然无言,那滔天气焰,悄然间消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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