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殷殷心跳忽然快少许,双眼中闪过丝异样神彩。她不得不运起天狐镇心诀,方能镇定地道:“可是他至少有半是啊!你……”
青衣摇摇头,道:“既使有分不是,也不是个人。”
此时便是天狐镇心诀也无法令张殷殷平静下来,声音已有些颤抖,道:“那,他若完全变回以前呢?
又化身为万千星芒,融入纪若尘魂体,自行在文王山河鼎上占最后空出来面。
廉贞星君既然识时务到自行投效,日后在纪若尘落难时,也难保不会识时务地做出些什来。对于这点,纪若尘倒是不怎担心。为上之道,便是或以威、或以利,收伏得住手下人。如果有朝日纪若尘无德无力,再也慑服不住手下,那反乱绝不止廉贞个。真到那个时候,也不在乎多廉贞个。
收得廉贞后,纪若尘再不停留,率领八百鬼骑,直入阴间之门。
纪若尘携八百鬼骑离去后,正堂中自然雾开烟收,布满阳光。金黄色束束阳光落下,映亮正堂每个角落。可不知为何,这本该肃杀庄严正堂,却在这生机勃勃阳光下,显得格外萧瑟、落寞。
暖洋洋阳光忽然暗淡,又重新亮起。明暗之间,正堂中已多苏姀与张殷殷。张殷殷看看椅上端坐不动、却已生气全无纪若尘,又看看纪若尘离去之处,道:“师父,他这去,还回得来吗?”
苏姀笑笑,道:“区区个鬼车,有什大不?他虽然带不走修罗,毕竟还是带走炼妖鼎,那鼎中永燃不息熐炎连都不知道是何来历,不过可以断定是阴间那些魔物克星。但是加上个梼杌……”
张殷殷熟知苏姀说话习惯,轻叹道:“原来只有六成把握,他也要去……不明白,断那些人生死路,就是那重要吗?”
苏姀柔声道:“男人嘛,都是心比天高。他们定要做那些自以为不得不去做事,便往往会将真正重要人扔在边。总是得许多年后,他们才会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所以说啊,男人都是长不大。们大多时候,便是让他们去做自己想做事,然后等着他们长大。”
“这说,他是还没有长大吗?”张殷殷向端坐纪若尘肉身望去,幽幽叹息,忽然提高声音,向正堂大门处道:“他这去,只有六成把握回来呢!你为何不与他见面?”
正堂本是空无物大门处,温柔如水青衣徐徐浮现。她盈盈步入正堂,直行到端坐纪若尘肉身前,深深、深深地看他眼,似乎,有声叹息。青衣转过身时,仍是那恬淡宁定微笑,道:“这个人,并不是他呀,至少并不完全是。心中那个人,大半还睡在无尽海旁那座孤峰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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