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关切,似乎怕这个在张家寨横着走三叔被大城市里人给欺负。
虽然只是斜眼瞥,但张三千那乱蓬蓬头发,比涂满发胶王虎剩那个头还要寒碜,脸尘土,这样个长得秀气声音也好听孩子,跟乞丐有什两样,如果是城里人,谁不当个宝对待着,陈二狗脸上依旧平静,揉揉张三千头,站起身,皱眉道:“先带你去剃个头,要不然外人还以为三叔亏待你。”
“三叔,困,真走不动。”
张三千怯生生道,脸倦容,见到陈二狗兴奋和雀跃如潮水褪下,取而代之是不可抵抗睡意,南下上海这路坎坷惊险,让从未走出过张家寨他如同张紧绷半个月弓,松下来,直顽强意志力就彻底瓦解,他竟然屁股坐在地上。
陈二狗拉着他走到梧桐树下,坐下后让这孩子把头枕在他膝盖上,很快便沉沉熟睡,似乎跟这孩子结下深厚感情黑豺守护在旁,陈二狗低头凝视着那张消瘦稚嫩脸庞,叹口气,靠着梧桐树,想起富贵似乎提起过,爷爷算死张来旺会有个挺有意思娃,“虎豹之驹虽未成纹,已有食牛之气”,这是老人对这孩子十四岁之前断言,至于之后,富贵说爷爷没有开口,老人家起初给个张八百名字留下来,后来等张来旺真有孩子,陈二狗觉得“八百”太没气势,就换个“三千”。
张三千。
已有食牛之气。
陈二狗撇撇嘴,这话里头可有大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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