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跑去厨房熬米粥切咸菜时候,无心也起来。端着小盆水蹲在厨房门口,他给月牙洗土豆。顾大人抓紧时间换上新军服,及膝大马靴也蹬上,耀武扬威在院子里溜达。月牙向外眼瞧见,大声笑道:“嗬!顾大人真漂亮!”
顾大人背着手站在厨房门前,见小两口全都在望着自己发笑,心中便是十分满足:“废话,能白忙活吗?老帅要是不给身新皮,凭什早出晚归天天去恭维他?”然后他用下巴指无心:“你啊,真是烂泥扶不上
顾大人忙起来,每天起比大公鸡还早,睡比夜猫子还晚。只要是清醒着,就必定不在家。无心和月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竟然连着好几天都没和他打过照面。
月牙手里还有点钱,吃喝不成问题,并且还能吃香喝辣。无心自从生出脑袋短头发之后,四肢渐渐结实,躯干渐渐苗条,彻底恢复往昔人样子,同时饭量也慢慢恢复正常,不再心急火燎终日觅食。两人既然吃饱喝足,又是从早到晚清闲,唯娱乐便放在夜里床上。
无心喜爱月牙切,能整夜把脸埋到对方胸前,仿佛是要溺死在两个大馒头之间。月牙汗津津搂着他抱着他,从发梢到指尖,浑身上下软洋洋舒服。休战时间没有持续多久,无心忽然仰起头,动手动脚又爬上来。只有累死牛,没有耕坏田;月牙才不怕他。
新年前夕天夜里,顾大人难得早回来。说是早,其实也早不到哪里去,天都已经黑透,院子被下午大雪苫盖住,漆黑天幕上撒把银亮星星。
顾大人终于得差事,并且换身威武戎装。兴冲冲走到西厢房门前,他先伸手推门,没推开,便转而去敲玻璃窗子:“哎,你俩睡?”
房内是月牙开口,声音又尖又细打着颤:“俩已已经睡睡睡着……”
顾大人弯腰往地上擤把鼻涕,然后抬头发起牢骚:“别跟扯鸡巴蛋,谁睡觉能睡得像闹猫似?你们两口子真是天生对地设双,除吃就是日,没个是有大志向!跟你们说啊,今天有好事,你俩但凡讲点感情,都该出来看看新军装;另外还有三张戏票,明晚有空,请你们去戏园子看戏。”
房内换无心答话,答顿顿,像是在大卖苦力:“顾大人,恭、恭喜你。们明、明天再、再见吧!”
顾大人很扫兴,骂骂咧咧自己回东厢房去。
翌日清晨,月牙正在院子里扫雪,顾大人披着旧棉袄出来,向月牙要热水洗漱。月牙伸手指厨房,让他自己去拎热水壶,顾大人边走边瞄她眼,心想月牙屁股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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