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房内之时,顾大人和无心牌局还在进行。她站在地上揉揉小肚子,身上阵阵冷,总像是没尿干净,还想再去趟茅房。转身向门口迈步,她想起茅房里似有似无动静,又有些瘆得慌。
“无心啊。”她开
放心大胆给敌人时间,是战是降全随着他们意思。降也接受,战也奉陪。
月牙跟着军队走,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照样负责她老活计。天不把三顿饭做足,她就感觉心里空落落,仿佛失身份和地位。无心已经换上新鞋,她又预备着给顾大人也做双。顾大人大脚丫子很费鞋,无论是多结实体面好皮鞋,最后都能让他穿成两条又扁又长臭咸鱼。所以月牙动心思,想要在鞋面鞋底都多加几层,专为对付顾大人大铁锉似脚后跟和长牙似脚趾头。
月牙费死力气,天天纳鞋底纳得咬牙切齿。晚上屋里点油灯,顾大人和无心坐在炕上玩纸牌,她不加入,恶狠狠用大钢针往鞋底里戳,把线绳拉嗤嗤直响:“给顾大人做只鞋工夫,够给无心做双。”
无心伤早好,很快乐攥着把纸牌说道:“费你闲劲!白天忙天,晚上也不知道歇歇。你不给他做,他还就光脚不成?”
顾大人纸牌抽上他脑袋:“没人味东西!怎着?你媳妇给做鞋,你还不乐意?”
月牙实在是累得手疼,又因为猜测明天恐怕又要搬家,所以爬到炕里打开包袱,把针线缠在鞋底上往包袱里放。包袱里没什正经东西,只有几件衣物,以及两只小荷包。荷包里掖着黄符,当初是顾大人和无心戴过,现在两个人都不戴,被她起卷进衣物里。系好包袱放回原位,她伸腿下炕穿鞋,出门进院子。
院外站着两名东张西望小卫兵,月牙看在眼里,感觉十分安全。院角用栅栏和碎砖围起个臭气熏天小茅房,她走进去解裤子蹲下来,捂着鼻子想要撒尿。然而刚刚哗哗哗开闸,她忽然生出种被窥视感觉。茅房四处漏风,她猛然回头,却是并未看到异常。
手里攥着小块草纸,她蹲在坑上定定神,脊背还是毛毛发寒。眼角余光忽然瞥到黑影闪过,她立刻通过处缝隙向外望去,却是依然无所获。
想到院外还有卫兵,她壮胆子,嘀嘀咕咕骂道:“臭不要脸,头上长疮脚下流脓缺德货,不怕瞎你狗眼,回家看你妈去!”
系好裤子走出茅房,外面卫兵忽然起喧哗,月牙赶去瞧,却是两只野猫在墙头上飞檐走壁打架,卫兵怕它们扰旅座清静,所以上蹿下跳在撵猫。月牙松口气,心想自己原来是把野猫给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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