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只鬼实在是能力有限,连根针都拈不起,站在炕前干着急。无可奈何之下,他们在房内又跳阵忠字舞,唱五遍国际歌。无心被他们吵得心乱如麻,不得不睁开眼睛望向他们。而他们见无心总算醒,立刻起向房门指,仿佛是要让他走。
无心不出声,做口型问道:“干什?”
惨鬼答道:“有人找你。”
无心又问:“谁?”
五鬼起摇头:
是顿丰盛晚饭。陈大光明天还要下到生产大队里视察,所以夜宿猪嘴公社。照理来讲,县里干部们应该被分派到老百姓家居住,不过无心带着个不离手半大丫头,住到哪家都不合适,于是陈大光善解人意,让他和自己起在公社大院里居住。
无心和苏桃得间宽敞屋子安身,屋子里砌着半截火炕,两人总算能够宽宽展展睡夜。但是先前两人凑合着挤,总像是不得已对付,还算自然;如今舒舒服服并肩躺,小两口似,反倒要让人往深多想。
两人洗漱过后,无心和苏桃头脚颠倒着躺,各自盖着床新被。新被不大,苏桃盖着正合适,无心则是顾上就顾不得下,不是露肩就是露脚。苏桃时睡不着,睁着眼睛往窗外看,视野边缘翘着无心脚趾头。白琉璃在被子上爬来爬去,末把脑袋往她颈窝里拱,乖乖不动。
无心无声无息躺在炕上,苏桃都睡,他还清醒着,心里走马灯似闪现旧人旧事。正是出神之际,他下意识猛歪头望向房门,就见紧闭着房门前方,探头探脑飘进只鬼。
此鬼形容凄惨,生前不知被谁把半边脑袋敲个稀烂,只眼珠被挤出眼眶,险伶伶吊在脸上;身工人装更是遍布鲜血,看不出本来颜色。无心立刻半闭眼睛,想要看看对方意欲何为。而惨鬼试试探探飘到炕边,伸手想要推他,可惜力量微弱,只手纯粹只是幻影,连阵风都扇不动。
惨鬼仿佛是急,开始呼唤:“哎,醒醒,醒醒啊!知道你是能看到们,你睁眼呀!”
无心装聋作哑,动不动。
惨鬼原地转个圈,飘飘荡荡穿墙而出。不过片刻工夫,他带着四名同伙回来。四名同伙全和他是相似打扮,有死相还算干净,有则是没个人样。无心眯着眼睛,就听他们在房内嘁嘁喳喳,正在商量如何把自己叫醒。番谈论过后,四鬼站成排,惨鬼站在人前,抬起双手打起拍子:“天大地大——预备——唱!”
四鬼起发声,开始小合唱:“天大地大不如党恩情大,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千好万好不如社会主义好,河深海深不如阶级友爱深……”
曲终,惨鬼回头往炕上看:“他怎还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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