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丹凤屏住呼吸，半晌过后才松
气又松手：“你可吓死人。昨天夜里
就梦见你变成猴儿，没想到梦
还挺准，你这模样比猴儿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怎
受伤？是自己不小心，还是被人打？你说你要是只小猫小狗就好，偏偏长成个人模样。既然像个人，就得把你当人看待。唉，你知不知道疼？应该知道吧？厨房有鸡蛋，给你做碗蛋炒饭？给小飞当姐姐是上辈子做孽。小飞干什不好非要刨地？刨出来个什不好非要刨出来个你？算胆大，当初没让你活活吓死，现在你又来吓
跳。你说你到底是不是被人打？这地方这荒凉，小飞就不该让你夜里出门……”
史丹凤语无伦次长篇大论，把话说得东句西句，仿佛也要发疯。最后她又问无心句：“疼不疼？”
无心点点头：“疼。”
史丹凤叹口气，起身之前又在他头上摸把：“烦死人。”
对付无心消极抵抗。先找个借口把佳琪支走，她在外面虚张声势：“无心，这种破门脚就能踹倒。你是自己开，还是给你开？”
无心听闻此言，吓得头发都竖起来，左眼窝里新生嫩肉随之抽筋似蹦蹦。手足无措在床垫子上爬圈，他无计可施，只得起身走过去将房门打开道缝。小心翼翼露出右眼，他惶恐望着史丹凤：“姐，真要睡。”
史丹凤笑面虎似对他嘘寒问暖：“你真没事？”
不等无心回答，她晃薄薄肩膀，已然侧身挤入门缝。无心猝不及防向后退，门户算是彻底失守。慌忙用手捂住面孔，他在史丹凤面前低头缩肩蹲成小团。史丹凤见他并没有变成怪物，先是松口气，顺手关严房门。
也在无心面前蹲下，她伸手去拽对方腕子：“手怎？让看看。”
无心听天由命松懈身体。只手被史丹凤摊平到她膝盖上，手背上明显是缺大块皮肤，然而也并没有结痂。层薄薄粉色肉膜覆盖白色纤细指骨，薄膜不算平整，依稀可见表面生几根七长八短白毛。
史丹凤又去拉他另只手，拉下没拉动，第二下她用力气，把扯下无心挡在眼前手掌。无心闭眼睛，低声说道：“姐，昨夜在外面受伤，左眼……没。”
史丹凤瞪着眼睛看他：“没？”
无心立刻补充句：“还能再长出来——不会变残废。”
史丹凤伸手抬起无心下巴，让他仰脸面对自己。无心始终是闭着眼睛不肯睁，于是她用另只手手指拨开无心左眼眼皮。左眼眼皮是凹陷着，拨开之后空无物，只在眼窝底部隐约有嫩肉鼓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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