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入口仿佛化样,那股辛辣味道却仿佛小刀在嘴里刮着,班扎烈鼻尖上很快就沁出细汗。
“怎样?”文士递过酒罐,“喝酒,定要喝酒!”
草原汉子中也少见那种火样烈眼神,班扎烈觉得和他之间少顾忌,接过酒罐也灌口。酒是淡碧色,青阳部驰名古尔沁烈酒,入口仿佛道火流般直烧到心口。
“洛先生这样东陆人,真没有见过!”班扎烈对着文士竖起大拇指,“像们蛮族好汉!”
“哦?”文士舔舔嘴角油腥,“东陆人该是什样子?”
夜深,帐篷外已经很凉。
帐篷里是暖洋洋,火盆上摆着铜甑,乳白色羊汤咕嘟嘟地沸着,腥膻肉香飘得四处都是。年轻武士把着火钩子拨开炭火,细细火星飘起来,旁边人撮唇吹,纷纷乱乱地闪而灭。
吹火人抽抽鼻子:“成!”
他叉起条鲜嫩羊肉,吹吹就塞进嘴里,惬意地大嚼起来,又旋开白铜酒罐,猛地灌口,仿佛从心肺里狠狠地吹出口辣气来,拍着膝盖叫声好:“这才算地道辣羊杂,辣料不够,怎烧也是寡然无味!”
他挽起宽大袍袖,又拿小刀在汤里拨弄,捞起整个羊肾。这时他才想起炖汤同伴来,就冲年轻武士努努嘴,示意他也动手:“班扎烈,自己动手。”
“东陆人……”班扎烈想想,不知道怎说。
“你不说也知道,”文士咧嘴笑起来,“不过东陆人跟你想可不样。东陆很大,若是都是草原,从这头放马跑到那头,也许年
吹火是个年轻俊朗东陆文士,二十多岁,黑帻广袖,看上去是儒雅温文人物。
班扎烈也扎小刀肉,慢慢地嚼着,好奇地打量对面文士。他是比莫干伴当,比莫干最信得过几个人之,被派来随侍这位东陆来尊贵客人。
东陆行商班扎烈见过不止次,多半是些虚胖人,他们蓄着整齐胡须,远看去倒像抹上两撇墨迹,见贵族们常常在皮肉外浮起层笑,见普通牧民却把脸板起来,三角形眼睛斜斜地看过去,背负双手腆着鼓囊囊小肚子。有些人腰间配有华贵细剑,可是骑马跑上十几里路就累得牛喘。他们也不喜欢蛮族饮食,往往随身带着厨师、甜酒和腌菜腌肉。
不过这个文弱年轻人却是全然两样。他能喝北陆烈酒,唱牧人们喜欢歌谣,掀袍子就能上马,虽然不佩剑,可是两道斜飞起来眉宇仿佛比剑还利。
比莫干直到深夜还没回来,文士要吃北都城里有名辣羊杂,嫌仆女们调得不够辣,就和班扎烈在帐篷里架起铜甑,自己点火烧汤,大包大包辣料香料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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