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许久，他猛地撤回刀锋。他把老人平放在地上，以刀锋挑开他
衣襟。那些蠕动蛆虫令他忍不住想吐，新生肌肉血红地翻卷着，像
张扭曲嘴。他深深吸口气，以刀尖挑起腐烂肉，缓缓地切下去。
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阿苏勒以自己内衣腰带把伤口用力捆绑起来，喘息着起身，狠狠地在地上踩几脚。他踩是切下来腐肉，那些软软蛆虫被踩成浆，恶心得令他头皮也麻。
他跌跌撞撞地退几步，把脸用力埋在手掌中。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做，也不知道哪里来勇气。
老人静静地躺在那里，阿苏勒不知道他是活着或是已经死。他也不想去看，他已经尽自己努力。
阿苏勒再次醒来时候，老人
人在这里默默地死去。他沉默会，用力点点头。
“
也很害怕，”老人低声说，“跟你样。为什
会忍不住想杀你呢？杀你会更害怕。你阿爸几岁生下你？”
“四十，四十岁。”
“四十岁……二十四……不，二十六年，二十六年，直都像你这害怕。可是你逃不掉，你会个人死在这里，这是你命。盘鞑天神赐予你青铜色血，给你尊严和荣耀，让你成为他仆人，他也给你最恶毒诅咒。你没有幸福，你只有悲哀，你在战场上杀不臣服于你男人们，你占有他们妻子令她们悲痛哭喊，你把孩子头砍下来，因为他们会为他们父亲报仇。可是你知道总有天这切都要你自己偿还，你每时每刻都在恐惧，猜自己什时候会死，应该死在战场上，被真正勇士刀砍下头，这样恐惧就不在，阿钦莫图会觉得是位英雄，躺在泥土下面，她在羊皮帐篷里面思念……”
他声音渐渐低落下去，最后能听见只是微微呼唤：“阿钦莫图……阿钦莫图……”
阿苏勒想起这个名字就是直以来含在老人嘴唇间名字，他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曾在什地方听过。
他摇晃着老人肩膀，老人没有任何反应，他觉得怀里身体轻飘得像束木柴，随时都会散开。几只干得发硬烤馕散落在石隙角落里，老人似乎已经很久不曾进食。
“爷爷……爷爷……”
“阿钦莫图……阿钦莫图……”最后阿苏勒听不见任何声音，寂静得令人心寒。他转头去看着周围，无尽黑暗沉重地压在他头顶，像是在场永远不能醒来梦里。
他握紧青鲨刀柄，把刀尖抵在老人喉咙间。他静静地凝视着这张苍白干枯面孔，手微微地颤抖。只要这刀刺下去，老人就死，连带着他往事和疯狂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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