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向天地尽头。
白毅觉得身体已经失去控制,他已经恐惧过,战栗过,心跳急剧如同马蹄,可是没有种反应能帮他适应那股铁流带来力量。
那是远古、浩大、威严、纯正、无视切——力量。
白毅泫然而泣,他眼泪如同决堤,他想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只能哭泣,他无力抗拒。
渐渐地世界变得寂寥空旷,酒肆喧闹声淡去,其他人存在变得无关紧要。他看着那个老人磨剑,剑在磨石上铮然作响。
大雨瓢泼,雨声中有人在呼吸。
“不,那不是呼吸声。”他想。
也许是有人踩着水来,也许是骏马鼻腔喷出滚滚热气声音,也许是甲片,熟铁甲片,随着骏马起伏叮当作响。他开始觉得紧张,他想什东西就要来!可他站不起来,他移不开视线,他看着那老人沉默地磨剑,剑身晦暗无光。
“来!快走!要走!”他想。
“不!不能想!想什也已经是无用。”白毅喝断自己思绪,在心里对自己说,“路在面前,只有条,说什,也只有走下去。”
宁州,古老森林深处,山崖之巅。
纯铜铸造穹庐上有处缺口,星光海潮样泻入。实在是个明朗星夜。
地面也是纯铜铸造,无数同心铜环缓慢地转动,铜环上蚀刻复杂深邃符号。它们每时每刻都在不停旋转,被漏壶水滴力量缓缓驱动,就像旁巨大日相仪、月相仪和被星仪围绕皇极经天仪。数百年来不干涸山泉水经过复杂
可是他不知道往哪里逃走,小屋外黑暗活,有人在大笑,有骏马在呼吸,甲片叮当作响,黑暗里千万化形,汇成海潮。
他无处可逃。
于是那些铁甲铮然人在他面前显形。他们是驰马而来,来自黑暗中,不知道多少。他们甲片起伏,白毅可以看清楚那些甲片上雨水飞溅。但是他看不清这些人脸,他们脸被笼罩在仅有缝铁盔中,他们身体整个被甲胄和黑氅覆盖。他们驰入酒肆,天知道那小小门怎能容纳如此多马和它们背上仿佛巨神主人。
白毅站起来,那些骏马从他身边驰过。它们主人拔出剑。剑看起来如此眼熟,这样制式剑,刚才在老人手中被磨砺,而此时已经握在武士们掌中,泛着刺眼铁光。铁光汇聚起来,照亮天空。
白毅仰头,看见群星,星空缓慢地旋转。天空下已经没有酒肆,没有老人,无数骏马在驰过,武士们挥舞重剑,这是片钢铁洪流,白毅就站在这篇流水中,像是激流中块无形礁石。但他可以感觉到那些人和马如此真实地存在,他们激起气流如刀割在白毅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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