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想,即便羽然就在他面前而他即将死去,这句话他也说不出来。
他疲倦地靠在墙壁上。
“羽然,该拿你怎办?”他喃喃地说,看着笔尖墨水滴落在白色罗绢上,晕出个个墨点,“拿你……怎办?”
门开,列挎刀禁军进来,领头是方山。
“尘少主,该上路。”方山
“给苏玛:
你教吹笛子还记得,想你再教吹更多曲子,可惜没有机会。把你托付给哥哥比莫干,他是可以依赖人。苏玛很想自己保护你,可惜没有这个本事。但是努力,直都记着对你说话,吕归尘·阿苏勒·帕苏尔不要当个懦夫,即使死,也要像个青铜家族男孩。”
他再写下“姬野”,从领口里面把银链子拴着指套抠出来,在袖子上蹭蹭,蹭亮,然后用小佩刀割开内衬角,把指套塞进去。
“收到信?没想到变化那快,要死,要是让选,宁愿死在殇阳关战场上。
对不起,惹得你不开心,其实那次你看见和羽然,只是因阿爸死,羽然可怜。她直都很好心,什东西她都可怜。羽然是喜欢你,其实不用说,你就该知道,如果她不喜欢你,又能喜欢谁呢?”
他呆很久,觉得最后句实在没什道理,于是拿笔涂去,接着写下去:
“请代问候将军,不留信给他,怕给他惹上麻烦。这件衣服里面有个铁东西,你找找,留给你吧,会有人比更适合戴着它。”
他绕很大圈子,可他知道自己还是会绕回那个名字。总是这样,他想要避开,他绷紧脸,想把心也绷紧。可是绷出只是个很脆蛋壳,那只沉睡雏鸟总在他不经意时候醒来,用尖尖喙扣击着蛋壳,要钻出来。他手开始微微地发抖,他落笔写下“羽然”两个字,笔却停在空中。他心里有很多很多话,可以在这件不大坎肩上写满蝇头小楷。可他不知道第个字是什,只是那多那多东西混在起,在他心里缓缓地起伏。
他想要是这时候羽然就坐在他身边,他会用绝大勇气伸手去摸她脸儿,对她说第次看见你时候你真很美,从天空降到面前;对她说藏着你送给那只松烟墨盒呢,在深夜里写字,写会儿停下来,手指在墨盒上轻轻地滑过;对她说你知道不知道们北陆爬地菊,想跟你说让你跟起去北陆看着整个朔方原爬地菊盛开,可是怕你不答应,所以等到个你高兴时候跟你说,这样你就会开心地点头……
他知道自己最想说是:“羽然其实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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