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成帝五年十月,瀚州北都城。
天空阴霾,昨夜新下雪把朔方原变成白茫茫片,天气越来越冷,现在下雪整个冬天都不会融化,层层越积越厚,直到春天冰河开冻时候。青阳和朔北两大部落隔着城墙已经对峙两个月,至今还没有开次仗,青阳部武士们没有看见过朔北白狼,渐渐呼都鲁汗也不来列阵,只是每天依然有个朔北武士扛着大旗插在北都城北门前。
这标志着战争还只是刚刚开始。
但是北都城里存粮已经不多,草原上有点财产人家,入冬都会准备好成串干肉和罐罐乳酪,只有奴隶和穷到连头牛都没有贫苦牧民才会吃马吃燕麦过活。但是如今燕麦也是个好东西,大君下令把燕麦和干肉磨碎,揉在起打成饼子分给上上下下所有人,无论是贵族还是奴隶。奴隶们固然感恩,贵族们却是又恼火,又不安。很显然干肉已经不够,边开始宰杀准备留到明年春天牛羊,边把燕麦拿出来给人吃。可是人吃马粮食,马就只有饿肚子,瀚州草原上骏马,饿掉膘很快,个月就能饿得骨瘦如柴。大君当然不想看见自己精锐虎豹骑都骑着瘦马去和朔北人打仗,这做只是不得已。
而要熬到开春还有三个月。
不花剌在寒风里缓缓揉着自己手,个好射手绝不能有双僵硬手,没有事时候,不花剌总在揉自己手,因为下刻他可能就会开弓。他听着身后有人唱着叫不出名字牧歌,咿咿呀呀,古老苍凉,让人想到匹离群野马走在茫茫草原上,几千里长路,远望去只有衰草连天。
歌声里夹着金属在砺石上摩擦刺耳声音,不花剌回过头,看着木黎坐在张羊皮垫子上,把柄重刀横置在自己膝盖上,手把块砺石磨着刀刃。他身边还放着六把刀,形制、长度、质地和重量都各不相同,有东陆产弯刀,手工精致,仿佛件礼器;也有粗糙沉重长柄双手刀,刀身毫无光泽,就像是片岩石。这些天里木黎直在磨刀,磨刀声音日夜响在北都城城头,木黎磨着刀,看着西北方,有时候沉默,有时候低声歌唱。
不花剌知道木黎在等个人,他在等朔北狼主蒙勒火儿·斡尔寒。
等待总是让人心里焦虑,可是木黎不,他看向西北方目光很平静,有时候他不磨刀,静静地坐着,依然看着西北,整个人就像沙漠里风化块石头。不花剌开始不明白木黎为什能那安静,在金帐里对着那些大贵族怒吼时候木黎分明凶得像头野兽。后来不花剌想明白,大概从三十年前朔北狼主退回北方那天开始,木黎就已经预料到那个男人会回来。
他等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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