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碗面,得到你消息立刻赶来,连宵夜都没吃。”老人说。
“你聋?说打烊。”
“可没准备付钱啊,这样你就不算营业。”
“昂热你这辈子都是个混蛋!”越师傅气没辙,“吃什面?”
“就你拿手那种吧。”
轻时自己好面子吧?”
越师傅边说边搅着汤锅,神情专注,分明是粗俗不入流话,可听他那娓娓道来,叫人不由得心里动。
桐谷握着汤勺手放低,心情忽然回到那天晚上和明日奈并肩坐在这里吃面时候。想着二十年后自己,思绪连篇。
老板和食客似乎各怀心事,大雨打在棚子上噼啪做响。黑色跑车出现在长借尽头,它在积水中滑行,像是只黑豹在雨夜中奔袭猎物。跑车悄然停靠在路边,雨刷扫荡着前窗上雨。当那块透明扇形区域出现时候,老板看清车里人,车里坐着白发老人,他穿着黑色西装,打着玫瑰红领结,看起来不像是会深夜里去拉面车上吃宵夜人。桐谷完全沉浸在遐想中,没有注意到从黑色玛莎拉蒂出现瞬间开始,越师傅神情就变,虽然仍穿着那身拉面师傅衣裳,但他高远得像是站在远山之巅。
车门打开,高档定制皮鞋毫不介意地踩在雨水中。开车老人撑开柄黑伞,雨从伞四面八方流泻而下。
“好像以前是你御用拉面师傅似!“”越师傅愤愤地把面投进汤锅,“”六十多年不见,你能变得有礼貌点?“”
“谁没有礼貌啊?阿贺只是区区个家主,派人去机场接,带几十个保镖,开着整队奔驰,把出入境大厅都封锁。接待酒会设在涩谷区最豪华俱乐部,几十个浑身涂金粉姑娘跳艳舞给看,各种偶像派美少女给倒酒点烟。”昂热笑笑,“”你倒好,黑道至尊,就请吃碗面。这招待得也太寒酸
“喔!玛莎拉蒂啊!您有辆好车哦!”桐谷扭头看看那辆车,举杯向老人致意。
“桐谷君,得打烊,这杯酒算送你,真是不好意思。”越师傅淡淡地说。
“可那位客人不是来吃面?”桐谷指指站在玛莎拉蒂边上老人。
“他是不是来吃面都得打烊,晚上出来乱跑人各式各样,也许他是出来送葬也难说。”越师傅拎起桐谷书包递到他手中,“好好努力泡上明日奈,再带她过来吃面。”
他送桐谷几步,和玛莎拉蒂旁老人擦肩而过,眼睛看像完全不同方向。越师傅回到车边把围绕招牌彩灯关,只剩下汤锅上盏孤灯。开玛莎拉蒂老人已经坐在棚子下喝酒,用小盅喝廉价清酒,这个外国人喝起来倒也蛮有日本上班族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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