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冷风扑面而来,漫天飘雪,整个世界都是白色。
没来由喜悦涌上心头,诺诺披上神社给准备羽织,踩上木屐,踢踢踏踏地走进庭院,石板路上都是新雪,木屐留下串印子。
神官们大概都睡,庭院中个人影都看不到,道边石灯笼里
“每个男人都该在死前重走遍自己年轻时路,“乌鸦,或者说佐伯龙治,眺望着茫茫雪霰中城市,那对因酒精而浑浊瞳孔忽然清晰起来,“那会是场最有意义葬礼。”
***
黑暗中,诺诺忽然睁开眼睛。
她坐在黑暗里,双手抱着膝盖,深呼吸,试着平复心境。
连续逃亡个月之后,她睡眠变得很浅,轻微异响就会吵醒她。这次醒来却不是因为什异响,而是做个奇怪梦。
走出炉端烧小店时候,两人都愣下。
进店时候,天空里还飘着蒙蒙细雨,顿酒喝下来外面好像已经入冬,屋顶和路面都是白茫茫片。
眼下分明是初夏,怎可能有雪?
路明非踢踢那层薄薄积雪,就明白,那不是积雪而是冰雹,夏季气温高湿度大,暖湿气流迅速上升冷却,就会变成冰雹。只不过这些冰雹太过细小,让人有降雪错觉。
刚从店里喝酒出来人看到这幕都流露出惊喜表情,衣着时尚女孩们欢喜地尖叫着,跳上洒满冰雹小路,起起落落短裙下露出光洁修长双腿。男孩们跟上去,拉着她们手以免她们摔倒,他们在虚假雪中拥抱。
逃亡路上她也做梦,有时候是自己在弥漫着浓雾小巷子里狂奔,后面脚步声逼近,有时候是梦见自己还在卡塞尔学院或者金色鸢尾花学院上课,岁月静好,什事情都没发生。
那些梦都能解释,但今夜这个梦很奇怪,她梦见自己穿着日本巫女服饰,手捧支蜡烛,沿着曲曲折折小路,在雪中走进这间神社,道路两旁站着大群人,那些人穿着黑色衣服,寂静无声。
像是场隆重法事,又像是场葬礼……难道是因为住在神社里,所以会做这种怪梦?
旁边传来轻微鼾声,楚子航睡得正熟。
诺诺悄无声息地爬出被窝,披上件挡风外衣,推开门,想要出去透透气,忽然惊呆。
乌鸦响亮地吹起口哨,惹来男孩不悦瞪视,在感觉乌鸦可能是黑道成员之后,男孩急忙拉着女孩离开。
“活着真挺好对不对?”乌鸦望着他们背影幽幽地说,“还有长腿细腰女孩子呢,别轻易放弃啊路君。”
“嗯。”
“就算要死也不能轻易放弃,不能在逃亡路上被人枪打死,要杀回去,要死得堂堂正正,墓碑上要有自己名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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