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澜真君沉默下来,过会忽然笑下,道:“你说好像也有些道理。”
陆尘道:“那是。”
天澜真君道:“你说完?”
“说完。”
天澜真君想想,道:“小陆,你听说。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不要老是斤斤计较,要放宽眼界,正所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你就这信?”陆尘沉默良久,然后轻声问句。
天澜真君道:“魔教妖人狡诈如狐,无孔不入,但若是要选个天底下绝不可能与魔教同流合污人选,那便只信你人。”
“不想去。”陆尘道。
天澜真君皱皱眉,道:“为何?”
陆尘抬头看着他,道:“这十年间,每当黑火焚身时候,就觉得生不如死,再想到以前做那些事,风刀霜剑满手血腥,有时候就会想,吃这些苦,值得?”
“开你个鬼!”陆尘骂道,“死光头你装什,本来好好个胖子,说这句话立刻蠢得跟猪样。这几句话意思你懂,大概就是看着这字里行间读起来特别伟岸,感觉特别厉害,说出来自己都觉得飘飘然以为高人等罢?跟你说,少给老子装模作样,就知道骗读书少人!”
天澜真君倒是没有生气,笑道:“最近脾气很大呀。那些堂而皇之大道理,十年前都对你说过,看你意思是不想听啊?”
陆尘道:“不听,听着烦!”
“唔……那咱们换个说法,你看人世漫漫,你生于世间,总有些事,是要有人去做
“为天下苍生,还是为正道正义?”陆尘面上有几分萧索之色,道,“这些话都是你从小就对说,信,也去做。可是现在却觉得,这念头挺没意思啊。”
他望着天澜真君,字字地道:“天下苍生与正道正义,关什事?”
“为何要为那些不认识、不相干人去拼命,去受苦?”陆尘静静地看着天澜真君,道,“莫说是,便是你自己,岂非也是如此?这些年来真仙盟中对魔教力主镇压最大就是你,但其他人是怎样?大家不都是得过且过醉生梦死,多少人在背后笑话你放着好好悠闲神仙日子不过,非要去折腾;非但如此,只怕还有无数人恨你怨你,只为你不肯退让,挡他们财路,其中甚至还有好几位是与你般地位真君罢?”
天澜真君叹口气,道:“你是说吃力不讨好吗?”
“是啊。”陆尘道,“你何必自讨苦吃?以你如今身份地位还有道行境界,魔教中人再猖狂,只要你不和他们作对,他们也绝不敢轻易招惹上你;就算他们祸害天下,也不会牵累到你身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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