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也没钱设宴,更没时间搞大场面……
“一切从简。”纪云禾道,“我今
他用比普通人类锋利许多的犬牙咬住自己颤抖的嘴唇,手臂更加用力地抱住纪云禾,就像抱住他唯一的火种。
“明明……是你成全了我。”
他的呢喃低语,只落在了纪云禾的耳边。
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投作剪影,落在了窗户纸上。
寂静的夜里,只余屋中相拥的人,好似这世间烦扰都不能再惊动他们。
让他口吐人言,辱过他,打过他,也威逼利诱过他,但不管顺德如何折腾,他就算未失声,懂人言,也依旧选择闭着嘴,一声不发,一字不吐。
而此时此刻,他的沉默却与那时完全不同。
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对纪云禾说了。
他胸中的千言万语,似乎都想要在此时汹涌而出,他渴望告诉纪云禾他的心情,也想要表达他的喜悦,还想对纪云禾说自己无数婉转的甚至有些卑微的心思,他的无奈、悲哀与怯懦。
太多的话与情绪涌上喉咙,反而让他语塞,他唇角轻轻开合,最后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可时间总是煞风景。
纪云禾从长意怀里退了出来,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我得回边界去了,明日再来,我已经与洛锦桑、瞿晓星说过了,三天后,咱们成亲。”
长意眨了眨眼,当这件事终于落实到数字上的时候,他仿佛才从梦中惊醒过来。“三天?”他皱眉,“三天怎么够筹备?……”他自己说完这话,便停顿了片刻。
北境的情况,长意比谁都清楚。
现在从北境城到边界,上上下下到处都忙成一团,接纳难民,调配物资。驭妖台里做侍从的人都被调派出去帮忙了,长意的衣食住行基本都是自己动手,哪儿还有什么人伺候他,更别说现在要找人筹备他们的婚礼了。
他是来自深海的一个鲛人,本是孤独之身,无欲无求,却在人世历经了太多的转折变化,起起落落,难以预测。他看过山水,也看过人间,经历过人心的迂回婉转,也面对过内心的苍凉荒芜,他得到过,也失去过,甚至还失而复得过……
长意本以为,他到现在该是个历尽千帆、内心泰然的鲛人了,却没想到,纪云禾这么轻易地就能打破他的平静与泰然。
他抱着纪云禾,耳边似乎还有她方才出口的言语。尽管长意早已知晓纪云禾对自己来说有多重要,但在此刻,他才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影响有多么直接与绝对。这一句成全,便让他内心难以自持地激荡。而想到日后的岁月,如果他故去,她将一个人背负着他们的过去继续生活的模样,长意更是心绪复杂。
他不能说自己不心疼,也不能说自己不开心。
这些矛盾又汹涌的情绪成就了他唇边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