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太监满脸是泪,立刻退下,转眼之间又上来,双手捧着个金盘,盘上放着三份圣旨,都是玉轴,并且还是青绢织品,在灯下灼灼生光。
大徐圣旨颜色很有讲究,任免七品和相当七品以下敕旨用纯白绫,五品以下敕旨用红绫,五品以上称诰用黄绫,而三品以上用诏行青绢,故看就知道非同小可。
“只是心求道,富贵话,有流金岛方圆十里足矣。”
“曾经对太祖皇帝和陛下都说过,大徐虽非天之嫡子,屡有劫数,但终是坐大位,亿万百姓闻璐王被平定,天下太平,尽欢喜雀跃,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臣何人也,怎敢毁之?”
“是?那就是朕咎由自取?”皇帝怅怅出阵神:“既是这样,朕还有什可说?唯有顺应天命。”
裴子云默然凝视,皇帝脸色异常苍白,眼角已有鱼鳞纹,微蹙眉带着忧患,点点风霜在发丝中,心中动,却没有说话。
时到今日,裴子云不能退让,这懂人都会明白。
裴子云并不立刻回答,低首静思。
空间中,丝丝妖气转化成灵气,本来空虚法力渐渐恢复。
此刻看起来并没有多少伤痕,只是衣服划破,所有人看来都觉得真君直都气定神闲,法力深如源海,给人莫测高深之感。
而裴子云自己心里清楚,这路战斗下来,不但身体内法力,连空间内也消耗差不多。
当然,这不是不可弥补,不矫情说,要是没有三年之期,自己可能动摇,现在却打消切念头。
皇帝说完,很自然倒杯酒往嘴送,这时贵妃突双膝软跪下,任泪水淌下,颤声说:“皇上……别!”
又向着裴子云连连叩拜:“真君,知道朝廷对不起你,可皇上是仁君啊,登基来,每天都忙到夜深,不贪女色,闻到有灾民都会落泪,真君,你饶过皇上吧……愿意为他代死。”
“……臣愿为皇上代死。”这时,大臣都不得不跪下。
裴子云听着她凄厉泣诉,并不说话,而皇帝呵斥:“你们是干什?朕是皇帝,岂有屈膝求饶苟且?”
“还不传诏?”
裴子云是政治和军事大家,对体制建立和运转太理解。
就算有绝对神通法力打破切,要重建也至少得七到十年时间才能功成,而自己已经没有这时间。
没有稳固体制,哪怕强行夺位,不仅仅自己年幼子孙根本当不下去,很可能身死族灭,而且这也是对天下人不负责,重开战乱可能性非常大。
裴子云还是有底线,这底线就是——取之可矣,不能使天下变反而差。
裴子云心中片惆怅,抬起首,深不见底眸子幽幽,说着:“陛下,并不矫情,不会学所谓古人箪食瓢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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