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云叹声,说:“你是个傻子,这要求答应不算,还得看皇帝。”
这其实已答应,冯敏深深躬身,正正冠,将酒饮而尽。不到片刻,闷哼声,七窍流出血,当场毙命。
想当年冯敏主持道录司,是何等意气风发,朝堂上大人谁不卖几分薄面,而现在照样身死。
裴子云怅怅,眼见
验尸官上去翻眼瞳仁,又用针刺下,起身摇首表示完。
古公公见着这幕,心怦怦直跳,冷汗渗出来,粘得难受,却还是横眉立目,狰狞冷笑声,说:“以毒酒鸩之,朝廷也念在他们多年劳苦功高,不然话,就是刀刑、绞刑。”
“真便宜这两人,还不领情——你们可不要让咱家为难。”
高光两腿打颤,却没有求饶,只说:“奴婢只是皇上奴才,奉差行事,却也不悔。”
说着,口饮酒,片刻就在地上痛苦翻滚,也不出声,过会也没有声音。
则从来都是如此,人获罪,很容易让整个家族受到牵连,凝神想想,随手漫指这些人:“将这几个人赐死,家眷子孙及三族,尽皆发配至流金岛为奴。”
“道君真是仁慈。”古公公由衷说着,这是真心诚意,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当初对付道君爪牙,陛下没有诛九族已是法外开恩,想不到道君还只是流放,也罢,算他们运气。
古公公摆手,就有人送来毒酒。
是黑木漆条盘,放着两壶酒、连着数只酒杯,此时周围二十余人,个个吓得面无人色,连着长公主都略脸色苍白。
太监端着过去,说着:“小人侍候各位大人升天……”
古公公眼睛微眯,不住点头,显对毒酒很满意。
在场剩是冯敏,才日,就已蓬头垢面,形容枯槁,哪有半点从容威仪,他望着裴子云,缓缓说着:“与道君神交已久,谢道君恕三族,此刻有个不情之请,万望道君答应。”
说着,身子俯低,对裴子云行礼。
裴子云心中感慨万千,要不是自己胜利,眼前这切就在自己母亲、妻子儿女身上发生,淡淡:“你说。”
“道君,李正源对朝廷忠心耿耿,又素有才华,可继承道录司。”
李全真、夏卫看到太监端酒进来,知道自己死期不远,身上颤,却又倔强立起身,把目光盯向裴子云。
“裴真君,你恕子孙和三族,这承你情,只是大是大非之下,却不认可你——你还是国贼。”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臣都不愿受此恩典——太祖,太宗,臣来。”
说着,二人同时向石柱撞过去。
“砰。”声闷响,撞击血浆四溅,显是真真用死力,接着,二人身子就软软滑下去,没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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