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盗、亭卒们面面相觑,最后都选择附和商贾鲍说法:“是右手。”
最后,黑夫站到湖阳亭长贞跟前,二人身高差不多,四目相对,都已将对方当成仇敌,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亡!
黑夫冷笑道:“亭长,你自己挨打,不会不记得吧?”
湖阳亭长感觉此事或许有诈,但事到如今,他若说出不同答案,定会让狱掾生疑,反而不妙,他便不耐烦指指黑夫右手:“是右手打,打到腹部……”
说着,他还掀起上衣,腹部确有个浅浅瘀伤——这是湖阳亭长让手下位亭卒用力打。
喜对黑夫在绝境下,还能如此冷静略微诧异,颔首道:“但问无妨。”
黑夫踱步到商贾鲍面前:“你说你亲眼看到挥拳打向湖阳亭长?”
鲍努力挺直身子:“看见。”
“打几拳?”
“……拳。”
夫非但捞不到赏钱,还会受到严重惩处,或许明天就会被脸上黥字,沦为官奴,发配边疆做戍卒,甚至会牵连家人。
另边,湖阳亭长贞似乎看到,胜利天平正慢慢偏向己方,顿时得意洋洋。
看来外面传来消息没错,那些暗地里运作还是有些用处,这商贾鲍素来胆小,略吓唬,便站到他们这边来。
他已经寻思着,等这场案子胜诉后,自己要如何庆祝,或许可以去城里女闾乐呵乐呵,向那些依偎在他身边女子嘲笑黑夫愚蠢、不自量力……
小小士伍,也敢告官?可笑!
他话音未落,堂上角落里,突然爆发出阵哈哈大笑!
“哈哈哈,可笑,真可笑!”
众人定睛看,却是那个戴着枷锁虬髯盗贼”潘”,正笑得浑身发颤
为不让证词太过失实,他只敢编造黑夫打亭长拳,就被众人拦下。
“那问你,你可看清楚,是用哪只手打他?”
黑夫举起双手,他家世代农耕,这是双常年劳作手,掌心有茧,臂膀粗壮有力,仿佛往前轻轻递,就能将獐头鼠目商贾鲍掐死……
鲍心虚地后退半步,两只小眼睛左看右看,拿不定注意,最后只能按照自己常识,笃定地说道:“应当是右手!没错,是右手!”
黑夫笑而不语,又回过身,问湖阳亭众人:“汝等也声称看到挥拳打人,用是哪只手?”
到这时,商贾鲍已经陈述完毕。
喜在写下关键证词后,目光看向黑夫二人:“汝等,可还有话要说?”
这是他们最后次自辩护机会,不然,就得将命运寄托在喜判决上。
但季婴别无他法,嘟囔着自己冤枉,头却越垂越低……
这时候,黑夫却站出来,他请示喜道:“上吏,可否问商贾鲍等人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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