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又看小陶肩上沉甸甸粮袋,便转而露出笑:“这粮袋如此沉,怕是有石重吧,来来,吾等替你背!”说着,便笑嘻嘻地要来夺他粮食。
小陶哪能不知道,这二人就喜欢欺辱自己,此次也没安好心,说是帮自己送粮,其实是要找
于是整个下午,稻花里都充满快活空气。
但距离此地不远云梦乡泥滩里,小陶遇到事就不那让人开心……
……
泥滩里如其名,乃是云梦泽边缘干涸后留下片旷地,是个除泥巴外就别无他物穷地方,小陶家就住在这里。
和黑夫在岔路口分别后,小陶就扛着在县里用钱换大袋粟米,艰难地走在路上,乡下道路狭窄而不平,有地方还积水,等他脚深脚浅走到里门外,已经是十月二日中午。
“站住,别跑!”
这天下午,稻花里众人都笼着袖子,乐呵呵地看着里中日常——季婴又被他老父追打。
“乃公辛辛苦苦将你养大,让你三个兄弟都分居出去,就想着儿子里你最没本事,将田地留给你,往后让你替养老,不曾想,你竟要跑去做什亭卒!就你那瘦胳膊,被盗贼杀怎办?”
季婴父追阵跑不动,扶着墙,气喘吁吁地开骂道:“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生你时,直接溺死算!”
“父!”季婴虽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回头贫嘴道:“听说生子弗举而杀之,可是犯法!”
刚进里门,小陶就遇上麻烦。
“这不是小口吃?”
几个倚靠在里门内年轻人看到小陶,便笑着围过来,瞧着他脚下新履,背上那袋粮食,啧啧称奇起来:“吾等服役归来,都是身破衣烂衫,你这小口吃却还穿上新履,哪来?”
小陶体格瘦小,又口吃,从小到大,没少受到同龄人欺负,他只得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更卒,什长……给……”
“还有这好什长?”
“你这不孝子!”季婴父听来劲,再度扛起耒耜,朝不成器小儿子打去:“现在打死你也不迟!”
稻花里众人看着这熟悉场面,肚子都笑疼,还有人起哄道:“仲翁!要不要吾等代劳,去官府告季婴不孝忤逆,让令吏判他个谒杀?”
别以为只有儒家才提倡孝道,法家主政秦国也倡导,而且直接在律法中规定:老子打儿子,不犯法,可以往死里打!若是儿女忤逆不孝话,做父亲甚至可以向官府申请,官府可以帮你当场杀他!
“滚,家事,汝等休要管!哎哟……”
虽然知道是玩笑话,但季婴还是气得大骂这些看热闹不嫌大人,却不防被老父追上,屁股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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