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罪臣李信迎驾迟来，有罪！”
车帘挑开，在外巡游月余，面容有
丝疲倦
秦始皇走
出来，看着重重稽首在地李信，久久无言。
五年，这是李信丧师辱国后，秦始皇第次接见他。
看着昔日勇武少年，如今却满头华发，似是比自己还老。
秦始皇没有说话，只是负手审视着这个让自己大失所望昔日爱将。
八年前，李信作为都尉初露锋芒时，黑夫还只是安陆介黔首，朝不保夕。
七年前，李信在衍水大破燕军，名动天下时，黑夫只是听着他传说，与同伴啧啧称奇小亭长。
五年前，李信持虎符，统帅二十万大军伐楚时，黑夫仍只是名不见经传小百将，李信经过时，只能在道边匍匐，口称将军。
但之后几年，李信如流星般陨落时，黑夫却在冉冉升起……
而今，他们地位竟持平。
马在校场中经历艰难博弈，花半个时辰，马儿没折腾力气，不情不愿地服从李信。（见162章）
也因为李信精湛骑术，秦始皇第次注意到他，遂让他在身边做郎官，又给他机会在战场上表现自己……
现如今，十年过去，骏马已老，少年白头。
但他髀肉尚未复生！心中炽火仍未熄灭！
他还想骑着爱马，手擎黑色秦旗，在苍莽天地间驰骋，马蹄踏碎冰河，刀剑划过个个氐羌部族，让他们像牛羊般，臣服于秦……
他不由想起十年前，在校场驯马时，第次注意到李信后，随口赠他名号，竟忽然觉得，切仿佛是早已注定天意。
皇帝挪动步伐，走上前去，直在哽咽抽泣，俯首不敢抬头李信，轻拍他肩膀道：
“此子，他日当为朕之‘白马将军’乎？”
不，李信知道，自己甚至还不如黑夫，虽然爵位比他高级，但在陛下心中，那个身骑白马少年壮士已是败军之将，连见都不想见。而来自安陆玄黑天狗，却能参与国策，备受信重……
换过去李信，或会不甘、难平，但经历过大起大落他，已臻于成熟。
于是，李信深吸口气，以平礼回拜黑夫！
“待罪之臣，岂敢让右庶长来迎？”
黑夫连道不敢，便在前引路，与李信绕过重重地骑宠戎车，郎卫甲兵，来到御驾之前。
只有在战场上，才能让李信感到自己还活着。
思索间，秦始皇御驾已至，还是熟悉庞大车队，但皇帝身边最器重新贵，却已不是李信，而是黑夫……
“李郡尉！”
黑夫在马前作揖：“陛下让下吏来迎将军！”
李信翻身下马，也朝黑夫还礼，口中却有些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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