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男女未冠笄者,鸡初鸣,咸盥漱,栉縰,拂髦总角,衿缨,皆佩容臭”。
就是说,每天起床以后,首先要做事情就是洗漱,梳头,整理仪容,甚至天至少要洗五次手,也就是“日五盥(guan)”。
般而言,有条件士大夫、国人五天洗次澡,三天洗次头。但赵无恤受不这及肩长发,所以洗还要更勤快些。
不过成邑条件不敢恭维,他这几日只能在侍女薇帮助下,以冷水泼面浇头。
而在下宫,在姐姐季嬴处,条件就要好得多,这里专门有隶妾提着温汤来为他加水。
现在已经是午夜丑时,赵无恤闭着眼睛,脸上盖着块细葛布巾,躺在个宽大“杅”中,也就是灌满热水大木桶,享受着难得热水浴。
睁开眼睛后,入眼是个红罗帷帐少女房间:绣着云形花纹屏风,薄纱制成朦胧帷幕,镶嵌有贝壳案几,上面放着青铜酒壶和红黑相间漆盏……
没错,这就是季嬴闺房。
他今晚冒雨赶几十里夜路,到达下宫后又湿漉漉地在赵鞅面前跪半晌,寒气入体。在他告退后跑到季嬴居所处告知她大事已毕,不用担心时,竟连打好几个喷嚏,大概是着凉感冒。
季嬴便不由分说,将他塞进自家闺房内,让隶妾们帮无恤更衣沐浴。
只不过,现在可没有什肥皂,香波,所以只能用淘米水来沐发浴身。人们还总结出规律:沐发要用稷汁,因为可以让头发柔滑,洗面要用梁汁,因为容易清洁油腻和汗水。
赵无恤在热水里泡半晌后,感觉浑身舒畅,疲劳扫而空。
正在这时,外面却传来季嬴声音。
隶妾们七手八脚帮他脱上衣,接着就是解帛带褪下袴褶,赵无恤连忙拉着腰带阻止,将她们统统轰出去。众女也听说过这位小君子向不喜欢人侍候着洗浴,便掩嘴偷笑着走。
春秋距离后世太过遥远,遥远到人们会产生很多想象误区,觉得古人生活定十分肮脏。但回到这里后,赵无恤才发现,这时代古人,特别是贵族们,并不像后世想象中那样不讲卫生,尤其是比起世界上其他地区人来说。
北方游牧认为洗澡会污染他们崇拜河流,所以生只洗三次澡,出生时,结婚前和下葬时,蒙古在征服欧亚后,还禁止阿拉伯人下河沐浴。中世纪欧洲人则以为病从水入,只要不洗澡就能避免得病,也算是种“保持健康方法”……但春秋时中国人,在对沐浴嗜好上,和喜欢浴室罗马人大概难分伯仲。
沐浴沐浴,沐为洗发,浴为洗身。
不仅仅是出征,祭祀等重大活动要沐浴更衣,即使是平时,人们也很注意沐浴,整理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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