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彭祖点着他道:
“任弘,不知你射术如何?到时候若是射得太次,你这燧长位子恐怕不等坐热乎,就要丢!”
“都试?”任弘新官上任,对军中制度还不太熟悉。
陈彭祖解释道:“便是秋日试射,八月十五当天,像与苏延年这样属吏,各候长、燧长都要去候官处报到,以弓箭或弩试射五十步外靶子。”
原来这都试便是汉朝军事演习,除演练军阵外,官吏还要举行“貙(chū)刘礼”,也就是射礼,长安南北军般在立秋日举行都试。地方军队稍晚些,时间也不统,但必须在十月上计前完成,将各自都试情况上报中央。
如此,方能在和平时期里,督促将吏勿要懈怠武备。
任弘细细问,才知道秋试射时,每个官吏都要用十二支箭射击五十步外靶子,以射中靶心数量计算,6支为正常,超过6支,每支赐劳十五日,若是不足6支,每支夺劳十五日……
任弘送陈彭祖下到山下,除为破虏燧申请再养条警戒用狗外,还希望陈彭祖能搞到敦煌郡令史对刘燧长验尸爰书,也就是破案和验尸报告,抄录来给自己看看。
“爰书?你想做甚?”陈彭祖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任弘。
任弘道:“破虏燧才死燧长,虽说令史定案是胡虏或流民贼杀,但心里有些不安,想看看。”
他先前已分别问过燧中众人,关于刘燧长死亡情形,当日是吕广粟在看烽燧,只远远看见刘燧长骑马而出,去河谷里狩猎,但进胡杨林后,却久久未出,到傍晚才觉得可能出事,派人过去看,已经晚……
整个过程里,没有可疑人物从河谷离开被烽燧看到,凶手何时潜入,又如何遁走,成这起谋杀案最大迷。
这所谓“劳”,说白就是嗯……工龄。
官吏工龄到定年份,即便没有功劳,也是可以升迁。
但任弘这种政审不过关人,当当少吏就算,还指望靠工龄混上位不成?
任弘有些不以为然,但陈彭祖下句话,却让他打起精神来。
“去年,破虏燧旁边广汉燧燧长,十二支箭才中支,遭到整个步广候官嘲笑,最后还被候官怒之下撤职务。”
“真是多此举。”陈彭祖摇摇头,但还是说道:
“爰书在中部都尉驻地留份,待回去瞧瞧。”
“多谢陈兄,等休沐时请你吃酒。”
陈彭祖又好心提醒任弘道:
“要说,你与其关切此事,不如好好准备下八月十五都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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