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敢当大笑起来,眼看下头匈奴人将门弄得支离破碎,只差冲进来,遂拍胸脯道:“来就来吧!老韩远射比不上赵胡儿,但近身搏杀,从长安到边塞,可从来没怕过谁!”
他将环刀扔,换成狭窄地域更容易刺向对方剑,又弃钩镶,拎起烽燧离最大块盾牌——它被称之为“吴魁”,是源于吴越之地式样,大而平,能遮蔽大半身体。
“昔日教吾等战阵之技都尉说过,曲道相伏,险厄相薄,此剑盾之地也!燧长,穿着铁甲,待会顶最前头!”
“和你起。”
吕广粟也鼓起勇气,将面稍小双弧步盾,绑在受伤不能握兵器右手上,改用左手持剑,和韩敢当并肩站立。
任弘退到第二层,深吸气道:“顶不住多会,匈奴人随时能冲进来,与吾等短兵相接。”
吕广粟有些失神:“燧长你说吾等守两刻,援兵就能到,现在过多久?”
“不到刻……”
“这说,还要再撑刻多。”
“能撑住。”好容易将右手虎口止住血吕广粟喃喃道。
如何让个嚷嚷着逃走懦夫,忽然间变成视死如归勇士?
答案是,在他面前,夺走他珍惜东西!
比如张千人,贯是没有同情心,对袍泽之情也不甚在意,十日前,尹游卿死时他毫不可怜,觉得是活该。
宋万死时,他叹息两声后也忘到脑后,凡事最优先考虑自己利弊,这便是张千人性格。
可偏偏,当他亲手从小奶狗养起,随时带在身边那条大黑狗被胡人杀死后,原本怯懦张千人好似变个人。
“伤手,难以再杀敌,但顶个盾,为二三子挡
韩敢当却嘿然:“撑不住,就是个死呗,人死鸟朝天!”
他忽然想到什,时竟笑得不行:“这破虏燧真是奇啊,先是刘燧长被贼杀而亡,然后是刘屠、钱橐驼、尹游卿三人通虏皆死,然后是老宋被擒遭杀。”
“接下来就算吾等即将战死,燧里原本十个人,竟整整齐齐,统统死于非命,真是晦气!任燧长,你来破虏燧做吏,也沾上吾等霉运!”
“不。”任弘苦笑道:“倒是觉得,是运势不佳,汝等都是被连累……”
“管他是谁连累谁呢,反正都要死在匈奴人刀下。”
他下子变得疯狂,手持弩机,从烽燧二层窥敌孔里,怒吼着对下面匈奴人施射。
“要为大黑报仇!”
“要汝等赔命!”
只可惜匈奴人举着蒙皮盾,张千人使四石弩尚不能洞穿厚盾。
这时候,在下面顶着门韩敢当和任弘却连连退后,因为匈奴人连砍带戳,已将烽燧门破开个洞,并在不断扩大,外头不时有箭射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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