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
万年打马过去,对女子笑道:“阿姊,你还真听母亲话,见到第座汉家烽燧时,便弹起她唱歌,如此突兀,也不怕人笑话。”
“对,汉使在找乌孙使者,他以为就是。”
万年转过身,又向任弘介绍道:
“汉使,在你面前,是热海最美花,赤谷城最好琵琶手,乌孙昆弥与大汉公主长女,乌孙国瑶光公主!”
头衔真长。
结束得也干脆利落,曲终,四弦声轰鸣,好像撕裂布帛。
任弘耳边,乌孙人依然在张嘴,但话语听不到声音,连坐下马儿嘶鸣也自动屏蔽,只剩下这乐曲和歌声。
直到那女子终于走到跟前。
她才十六七岁年纪,骑着匹几乎纯黑西极马,只四蹄上毛为白色。身上穿着袭深绿色百叶纹丝绸裳,修长双腿踩着高帮皮靴。
头上学汉人男子装束,扎椎髻,以洁白玉簪固定,露出饱满前庭,只鬓后留下浓密黑发。
拉得很长,如同细君公主那久久不散香魂。
但当女子抬起头,看到远处那座火红色烽燧时,拨弦,曲调却转。
随着她指尖大开大合,琵琶之音陡然高昂,似银瓶炸裂,水浆奔迸;又像杀出队铁骑,刀枪齐鸣!
她歌声,也变得与先前不同。
“千马求婚兮昆弥王,吾家嫁兮万里疆。”
但“瑶光”还不错,任弘记下这名,郑重拱手。
“大汉谒者任弘!在此等候乌孙使者。”
该死!任弘发现,自己竟将对万年说过话,直接复述遍。
比起任弘失误,美丽乌孙公主则落落大方多。
她没有行女子之礼,反倒放下秦琵琶,微微作揖,嘴角微翘:
虽然与万年样是混血儿模样,皮肤极其白皙,但她鼻子虽没高到那夸张,深目双眸打量任弘时,黝黑有光。
眼中没有害羞、柔媚,有只是英气十足!
甚至还有点咄咄逼人!
任弘词穷,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热巴,娜扎,热依扎?好像都不如她美,东西方人种优点,都集中在她脸上。
看着这少女步步逼近,任弘稍稍移开贪婪目光,不显得太过失礼,他们手下们则个个都看呆。
“天为穹庐兮地为床,葡萄为酒兮玉为觥。”
“居西极思兮心念汉,永为赤子兮报母邦!”
这是任弘从来没听过歌,下子就从《悲愁歌》哀苦情绪,变成自强与无畏!
硬生生唱出股巾帼豪迈之气!
任弘眼前似乎浮现出另位大汉公主形象:纵然知道自己命运,却毅然登上征途。异域广阔天地让她心旷神怡,别样食物亦能品尝出美味。故国是忘不掉,但肩上承担使命,也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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